毕竟,总得先保了成阳伯府的名声才能说以后。

    虽说如今康王妃一副看在令窈的面子上暂不计较的架势。

    但她说不计较是她的态度,成阳伯府若真什么都不做,那就是真的愚钝了。

    “这般精美的屏风,真是让在下开眼了。请成阳伯老夫人放心,在下必会将您的话一字不落带给王爷和王妃。”

    看着被四五个下人抬来的屏风,管家心里满意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这成阳伯府的二小姐是个嚣张蠢笨的,但老夫人倒还是有几分聪明的。

    当然,管家临走之前,还没忘记给老夫人透露几声,这婢女萍心和张家的关联。

    有些话,他也只是点到为止,并未说得十分清楚。

    但老夫人却已经是领会。

    康王府的人离开后,老夫人一直端坐在正厅,许久未曾说话。

    那婢女便跪在地下瑟瑟发抖。

    她想要求饶,可看着上首老夫人那沉郁的脸色,还未说出口的话又尽数吞了回去。

    无力趴在地上,萍心知道,自己完了。

    “将人带下去,喂了哑药,挑了手筋脚筋,找人牙子发卖出去吧。”

    许久后,老夫人终于开口了。

    她问都不曾问,直接便对萍心的命运做出了审判。

    豆蔻立刻吩咐人堵了嘴将萍心带下去。

    不过一盏茶功夫后,豆蔻便回来了。

    “老夫人,已经处置好了,人牙子明日一早便登门来将人带走。”

    犹豫了下,豆蔻还是说出了口。

    “老夫人到底心善,留了她一条性命。”

    “心善?”

    之前是装作头风发作,如今老夫人却觉得自己是真的头痛欲裂了。

    无力往后一靠,老夫人长叹一口气。

    “你以为康王府把这奴婢的身家契子给了我,便是真任由咱们发落了?他们是宗室王族,却被一个伯爵府的小姑娘算计,康王妃的宴席都被破坏了,心中焉能无气?你信不信,若真是把人打杀了,明日必定有言官上折参崔家一个杀仆之罪。”

    即便有着身家契子,主家也不能随意打杀奴仆,大昱律令中有明文规定,主家不经官府而擅杀奴仆需要受杖刑,如果奴仆本身没有过错被杀死,主家还要被罚徒刑一年。

    虽说如今高门显户中家家都有暗中处死奴仆的情况,但这种事都是要瞒着的。

    闹到了台面上,也是有损家门名声的。

    老夫人可不觉得康王府会帮忙瞒着。

    “康王府不是不计较这件事了吗?为何还要……”

    豆蔻不解。

    “康王府的确没计较了,那言官和康王府又有何关系?”

    许多事,说是一套,做是另一套。

    老夫人嗤笑一声。

    所以,哪怕知道让这婢女死了才最保险,老夫人也不得不这么做。

    主院内,张氏无力地躺在床榻上。

    她只觉浑身无力,眼前也是一片昏沉。

    和崔珺的那场争吵,让她身心俱疲。

    此刻,她甚至无暇去思考,该如何报复崔珺,又该如何惩治夏青那个贱人?

    是谁给自己下了药?

    这才是她如今最想知道答案的。

    夏青?

    不,她应当没这个本事。

    老夫人?

    她虽然不喜自己,但应该还清楚自己的存在对成阳伯府的意义,且前些时日她也有提前解了自己禁足的意思,应当不是她。

    崔令窈?

    会是这个小贱人吗?

    可她哪里来的人手做这件事?

    除非,这崔家中还有其他人帮她。

    是老三家的?!

    对!

    张氏猛然明白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