极有可能是老三一家。

    自己一旦出事,老夫人身子不行,令仪也要议亲,成阳伯府无人掌家,的确极有可能让她这个三房媳妇来代管一些时日。

    她一向便和自己不睦,能够将自己踩下去,她自然乐见其成。

    好!好啊!

    张氏只恨不能此刻立刻好起来,好好报复崔令窈和崔三夫人!

    “夫人,不好了!”

    张氏身边的嬷嬷匆匆疾步进来。

    “小姐出事了!”

    令仪出事了?

    张氏强撑着身子坐起,心焦道,“什么事?”

    崔令窈刚回到伯爵府,正要和崔三夫人等一行人去给老夫人请安,但见一道身影踉跄往老夫人院中奔去。

    “混账东西,院子里这么不看路地乱跑一通,撞着主子了有你苦头吃!”

    崔三夫人见这婢女好似天塌了一般,心下也是诧异。

    这是老夫人院中的婢女,老夫人对下人管教向来严苛,按理说绝不会出现这等没规矩的事。

    这是怎么了?

    “三夫人,奴婢、奴婢……”

    那小婢女瑟瑟发抖,却什么也不敢说。

    崔三夫人也不是傻的,她反应过来,这事不好让她们知道。

    “三叔母,让她起来吧,她可能是有些急事要去回禀祖母。”

    崔令窈倒是乐得给这人说句话。

    因为,她大致也知道这人是为着什么了。

    崔三夫人见好就下,也摆了摆手。

    “县主替你说话,你就起来吧,以后警醒点儿,冒犯了主子,在这府里便是最大的罪过。”

    那婢女爬起来谢了恩,而后又忙不迭脚步匆匆离开了。

    三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,都不约而同放缓了脚下的步伐。

    原本一炷香功夫就能到的院落,这走走停停竟是生生拖延到了两刻钟。

    “母亲安。”

    “祖母安。”

    三人齐齐拜礼。

    崔令窈刚要给老夫人行礼,老夫人一个眼神,豆蔻忙上前扶住了她。

    “行什么礼。令窈,来,到祖母身边来。”

    老夫人神色间看不出任何异样,只是颇为怜爱地看着崔令窈。

    “好孩子,康王府的事,祖母都知晓了,难为你为令仪周全。”

    “我和二妹妹虽然有些矛盾,但那都是小事。出门在外,都是崔家的女儿,哪里分什么彼此呢。”

    崔令窈最是知晓老夫人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。

    她这个人,最是在乎家族的面子。

    尽管她根本不姓崔,但她把崔家的荣光看得比什么都重要。

    为了这份荣光,她可以委屈任何人。

    以往,这个人是自己。

    以后,这个人就会是崔令仪。

    “是了,咱们一家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,你懂得,可惜令仪如今还尚未懂得。罢了,日后多教教便是了。

    祖母听闻你在花朝宴上受了伤,豆蔻,去让郑嬷嬷过来给令窈瞧瞧。”

    郑嬷嬷便是老夫人身边精通药理的陪嫁,当年老夫人能够顺利产下三子,和这位郑嬷嬷的保驾护航也脱不开关系。

    甚至于,张氏那碗落胎的药,也是郑嬷嬷开的。

    崔令窈心下明白。

    看来,崔令仪回来就告黑状了。

    她清浅一笑,将手腕主动伸出。

    “那便劳烦郑嬷嬷了。”

    底下的崔令淼只以为是场普通的诊脉,在一旁乖顺等候。

    倒是崔三夫人似乎嗅出了不对劲,但也只是垂眸作不知模样。

    此刻,她只庆幸自己膝下没有女儿。

    这深宅大院中,女子可比男儿难熬多了。

    “县主的伤并无大碍,用着药膏小心修养着便是了。”

    郑嬷嬷略微检查了下伤口,又搭了下脉,很快便得出了结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