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婧容也是惊讶了。

    “你居然不知道吗?”

    她不觉得令窈妹妹会骗自己,何况这种事一打听便知晓,也没什么骗的必要。

    她只是不解,这平昌侯居然将当年从军的事一直瞒着未跟自己的女儿提起吗?

    这是为何?

    这明显不合常理啊!

    一般世家出身的女子,怎么可能对自己父亲的升迁之路不清楚?

    什么时候,什么地方,做过什么官,这些都该是了然于心才是。

    像是自己就对父亲从军队一路上来的升迁之路如数家珍。

    可杭婉如的神情,也不像是说谎。

    “我爹居然去过战场?这怎么可能?他身子差得很,如今更是连马都不骑了,他如何上战场?”

    杭婉如是真的震惊。

    这对她的冲击,无异于此刻崔令窈告诉自己,其实她是个武功高手,能倒拔垂杨柳那种。

    在她心目中,自己的爹简直能够称得上一句“弱柳扶风”。

    一年到头,总有五六个月得是告假病着的。

    若不是平昌侯府传承百年的确有自己的显贵之处,再加上她几个兄长也都争气,杭婉如都担心自己的爹爹早晚得被太后撸了官职。

    且父亲这病也奇怪。

    若说延请名医,侯府几乎是将这大昱有些名气的大夫请了个遍,便是宫里的太医也都请了数个,可都对爹爹的病束手无策。

    准确来说,他并没什么病,只是体弱。

    可一个在朝为官的男子,动辄体弱到离不开床榻,这也总是愁人。

    杭婉如听祖母说过,说爹爹身子一直如此,所以她虽然也担心,但看着爹爹虽然病殃殃,但却也有惊无险过了这么多年,心里便也渐渐放心了下来。

    可她从没想过,爹爹居然还去过战场。

    “是,当年平昌侯曾在西麓军待过一些时日,你居然全不知晓?”

    “是什么时候的事?”

    杭婉如立刻追问道。

    “大约是十多年前的事了,我曾听家中的嬷嬷提到过,当年家父回神都述职,也从提及过平昌侯前去军营一事。只是那时,老侯爷还在,侯爷还未曾承袭爵位。”

    崔令窈适时接过了这话,并表现出一副十分不解的模样。

    世家子弟从军这乃是荣耀,象征他们并未躺在祖宗留下的功劳簿上坐吃山空,平昌侯如今虽然在朝为官,可因为身子的缘故,也算不得权臣。

    好在杭家几个男丁争气,这才撑起平昌侯府的门楣。

    对于平昌侯来说,从军这段经历若是没有蹊跷,合该是经常拿出来说的谈资才是。

    祖父还是侯爷,那真的是许多年前的事了。

    杭婉如勉强在心中解释道,或许是因为隔得太久远,所以父亲和府上的人都觉得没有必要再提起?

    可也不应该啊。

    几年前二哥去了西麓军,那时候娘亲哭哭啼啼,只说爹爹狠心,亲生的儿子也舍得扔到军营里去。

    “那地方都是些粗人,你知道的,骏儿是在神都长大的,是金尊玉贵的世家公子。他去了那种地方如何适应?那边关苦寒之地,骏儿如何熬得下来?且刀剑无眼,若是真出了什么事,你让我如何活?侯爷,你太狠心了!”

    娘亲素来对几个孩子都是疼宠的,加之二哥因着早产身子不是太好,几个孩子中,除了自己,娘亲最是心疼二哥。

    当时父亲是怎么说的?

    “我难道不心疼骏儿吗?可平昌侯府的爵位是给轩儿的,骏儿在读书上又不像灏儿这般精通,将来极难走科举之路。你若因为一片慈母之心将骏儿强行留在神都,他将来最多也就是靠着侯府庇护谋个闲职,将来又能走到何等地步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