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这两天,暑假快到了,值好最后几天的岗。
下班前,办公楼那边来了人,安排暑假期间值班的事。
如今轮到图书馆这边出人了。
“也就一星期。”
虽说暑假期间学校没人,但也得留人值守,怕学生顽皮偷偷进来出了事。
虽说这会儿学校还是绝对的权威,家长们最头疼的就是学校老师那句“xx,把你家长喊来”。
但机关小学毕竟情况特殊点。
学生家长们比较有来头,老师们也十分客气,对这些家长摆不来架子。
就彼此尊重吧。
假期值班也没什么。
沈穗填上了自己的名字。
孟东梅暑假要带着孩子去首都玩几天,靳敏也有安排,已经买了下周去上海的车票,到时候跟杜小风去上海那边考察市场。
沈穗倒是也有安排,打算抽个时间去塞城见见曹秋盛。
但这件事还没定下来。
左右暑假有一个半月呢。
不着急。
送走了党政办公室的孙老师,沈穗把书架检查一遍,这才下班去接小满。
暑假马上要来,少年宫里会十分热闹。
沈穗提前给小满办了假期。
顺带着抱了几个老师交代的作业。
有绘画作业,还有书法作业。
嗯,还有个体育老师让孩子练乒乓球。
排球就甭想了,细胳膊细腿,一个球砸下去怕不是骨折。
拿着个球拍先练习颠球。
负责科学的老师发的是一个小册子,上面有几个适合孩子做的实验。
培养孩子又或者家长(?)的动手能力。
虽然要跟晓晓暂时分别,但小满还是快乐的像个小麻雀,在沈穗身边绕圈圈。
回到家,小朋友忽然间反应过来,“咿,干妈人呢,藏起来跟我躲猫猫吗?”
她手里抓着几个红艳艳的樱桃。
怕沈穗看到,连忙塞嘴里。
沈穗假装没看到,“干妈出去办点事,等忙完了再回来。”
城郊村民自家种的樱桃树,果子熟的晚一些,都七月中旬了才上市。
因为还没进行品种改良,樱桃有点酸。
她昨天买的,想着放两天熟透了会甜一些。
没想到已经被自家的小老鼠看到了。
几个樱桃在嘴里爆炸,酸味冲的小满鼻子眉毛都挤到了一起。
眼泪都出来了。
沈穗哈哈大笑。
嗯,有时候看小孩子折腾自己,也的确好玩。
小满委屈巴巴的揉去眼泪,“等干妈回来给她吃,她喜欢吃酸的。”
沈穗:“……”
娃,你可真孝啊。
靳敏浑然不知自己被惦记着。
她吃着话梅去找邓瑞民。
这么一露脸,整个住建局都沸腾了。
不是说还在闹离婚吗?
看起来心平气和的,一点不像有矛盾啊。
难道是和好了?
临近下班,住建局的人都不舍得回家。
现成的瓜,比浸在凉水里的西瓜好吃多了!
邓瑞民正在忙,秘书本来打算想着去跟领导说一声,被靳敏拦住了,“等他忙完再说吧。”
她就坐在走廊的长条椅上,膝盖上放着一本口袋小说,一边吃话梅一边看书。
全然不管周围人的目光。
匆忙的脚步声让靳敏抬起头来,看着邓瑞民站在那里,她笑了笑,“忙完了?下班了吗?回家去,我饿了。”
邓瑞民觉得跟做梦似的。
动静都放的轻轻的,怕自己稍微用一点力气,这美梦就被戳破。
靳敏吃着饭店送来的菜。
两个人三菜一汤,有荤有素。
其中一个还是靳敏喜欢吃的红烧狮子头。
菜是靳敏点的,国营饭店如今也做外卖服务。
不要票,就是价钱稍微贵一些。
这个业务比预期还要红火。
“国营饭店的红烧狮子头很好吃的,亏得沈穗跟严裕文熟悉,不然今晚可吃不上这一口。”靳敏笑着给邓瑞民夹了半个狮子头,“尝尝看,你最近瘦太多了。”
邓瑞民本来就注重身材保养,完全没有中年发福的迹象。
但现在比过年那会儿瘦了足足一圈。
也憔悴了些。
邓瑞民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,但又不说话。
靳敏瞪了他一眼,“还让不让我吃饭了?”
她的手被抓住,挣脱不开。
邓瑞民不愿意松手,总觉得松开后就再也抓不住了,“你跟沈穗吵架了?”
“瞧不得我好是吧?”
“不是,我……”
靳敏知道他什么意思,“先吃饭,吃完饭再说。”
松开手,餐桌上一时间只剩下的咀嚼声。
靳敏不想让接下来的谈判影响自己的胃口。
先填饱肚子再说。
至于邓瑞民只吃了小半碗米饭和半个狮子头。
不到过去饭量的三分之一。
靳敏心情复杂。
她没觉得邓瑞民是在跟自己演戏,但何必呢?
怨过他,也恨过他,恨他不拿自己当人看。
但现在,靳敏的心情已经很平和了。
“你每天去泉水胡同的事,如今传得沸沸扬扬。这对我没什么影响,可其他单位的领导都知道了,你这个副局长还要不要上进了?”
机关单位里求前程,印象分很重要。
邓瑞民三十有五跟她结婚,大家当时调侃他一句爱美色。
但这是人之常情。
别说三十五岁,就是五十三岁,喜欢十八岁年轻姑娘的也一大把。
能娶到手那是本事,嘴上调侃心里头不知道多羡慕呢。
但要是因为离婚的事闹得满城风雨,那可不是什么好名声。
带给邓瑞民除了负面影响,还是负面影响。
“知道他们都怎么说的吗?说你在罚站。”
罚站。
这可不是什么好词。
邓瑞民脸色不太好看。
靳敏笑的无奈,“罚站,好像是我无理取闹,让你整天在胡同里当门神似的。”
邓瑞民:“谁去你那里说闲话了?”
“没人找我,可再这么下去会影响到你的前程,老邓你清醒点好不好?咱俩就算不离婚,可还能跟之前那样吗?我做不到,我没办法装作什么都不在乎的跟你继续过日子,现在不离婚,早晚你也会厌弃我。”
从相看欢喜,到相看两生厌,不过是时间问题。
“是,你现在对我余情未了,可这种感情,你敢说能有一辈子吗?如果真是因为这事耽误了你的前程,未来的邓瑞民会不会埋怨现在的我?”
“你之前离婚的时候,跟潘兰也是好聚好散,你对那俩孩子也是真的好。可现在呢?你恨潘兰吗?怨那俩孩子吗?”
靳敏没说一个怕字。
可她话里话外只有一句话——
我怕,我怕你将来怨我、憎我、报复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