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这样也好。"
他轻声自语,声音散在风里。
监控摄像头的红光,依旧规律闪烁着,像在嘲弄他过往的荒唐。
贺城轩抬手松了松领带,忽然觉得这身名贵的西装,沉重得令人窒息。
三年前他会用权势压人,现在却连……碰一下她的衣角都不敢。
他望着休息室玻璃窗后,两个孩子玩耍的身影,西西正耐心地教朝朝拼图。
他们的女儿,笑起来时眼角的弧度,和景钰一模一样。
个城轩心脏像,被浸在柠檬汁里,酸涩得发疼。
他摸出钱夹,里面还藏着西西五岁时的照片。
孩子天真烂漫的笑容,刺得他眼眶发热……
他错过了,多少这样的时刻?
他的手指摩挲着照片边缘,那里已经起了毛边。
远处传来景钰温柔的呼唤声,两个孩子立刻像小鸟一样扑向她。
贺城轩后退了几步,将自己完全藏进,梧桐树的阴影里。
那个曾经,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主权的男人,此刻竟然像个见不得光的影子。
他的指尖摩挲着,西装内袋里的银行卡,那是很久以前,自己用母亲名义在瑞士银行开的账户。
三年前存下的应急资金,如今成了他最后的退路。
他要用这笔钱,作为自己现在东山再起的资本。
还有那几项,以助理名义申请的核心科技专利,如今每个月,都会准时打入一笔可观的收益。
这笔钱,足够让景钰和孩子们过得很好。
"贺总?"
司机小心翼翼地,从车里探出头。
他抬手示意稍等,目光仍牢牢锁在,咨询中心的落地窗前。
景钰正半蹲着身体,为两个孩子整理外套,发丝垂落在颊边,她也顾不上拂开。
她给西西梳头发的动作,是那么娴熟。
她的指尖穿梭在发丝间的样子,让贺城轩想起,从前她也是这样为他打领带。
这个曾经被他弄丢的画面,如今能远远看着,竟然也成了奢侈的幸福。
转身时,一枚梧桐叶落在他肩头,又轻轻滑落在地。
"去律所。"
他对司机说,声音平静得不像话,
"那份专利转让协议,我今天要签字。"
车窗缓缓升起,将秋夜微凉的空气隔绝在外。
贺城轩望着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的"初芽咨询"招牌,忽然很轻很轻地笑了。
这一次,他终于学会了用她需要的方式去爱她……
哪怕,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。
如今,他终于明白:
真正的爱不是占有,而是成为她身后那道,永远存在的影子……
在她需要时出现,在她幸福时隐去。
贺城轩想起,自己一开始刚入狱时,依然是那个,不可一世的人。
刚开始他拒绝认罪,并且坚信,自己很快就能出去。
证据?
他们能有什么证据?
李岩松的那场车祸,他设计的天衣无缝天衣无缝。
他们没法证明李岩松的车祸,和自己有关。
直到那天,景钰引导警察,找到了自己保险柜里的跨国交易记录。
如果不是有陈叔帮忙挡枪,恐怕自己的牢底都会坐穿。
那个时候,贺城轩每天晚上,躺在硬板床上,想的都是……如何报复景钰。
自己可是,她两个孩子的爸爸!
她怎么敢,在法庭上指证他?
就为了那个,可能永远醒不过来的男人?
贺城轩越想越气。
从高高在上的上位者,变成阶下囚,她用了好长一段时间,才慢慢能接受自己的现状。
狱警的冷眼、同监犯人的挑衅,让他暴躁易怒,甚至几次与人动手,被关禁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