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玄龄的家族情况差不多,都有很多没被朝廷登记的人口。
如果说兵团制损害了某些人的利益,那一定是这些大族。
因此,他们在暗中抵制并不奇怪。
李恪:“朕知道了,你们先退下。”
两人对视一眼,恭敬地退了出去。
等二人离开,李恪猛然怒火中烧,一脚踹翻案桌,怒吼声震耳欲聋:“该死的蛀虫!”
然而,李恪还一肚子火没发泄完,第二天早朝就有臣子跳出来上奏。
“微臣恳请陛下,即刻终止水师的捕鱼行动,万不可与民争利啊!”
接着,这大臣滔滔不绝,长篇大论。
核心意思就是李恪的政策会让清水岛的渔民们走投无路。
李恪心中的怒火彻底沸腾,猛地一拍龙椅扶手。
“朕如果没记错,马卿乃是清河人吧?”
马官员,昂首挺胸,一脸骄傲地站出来:“正是如此!”
李恪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,淡淡说道:“你这消息可真够灵通的,朝廷还没接到正式奏报呢,你就已经知道了。看来,你这脑袋,为了能在短时间里琢磨出如何抹黑水师的名声,也是够拼的啊!”
“不与民争利?笑话!朕看是你们清河马氏不想跟别人争利吧!”
李恪的声音越说越大,言辞犀利。
整个大殿内,回荡着他的声音。
每一个大臣都能感受到他的怒火。
然而,马官员却依然镇定自若,淡淡说道:“陛下此言差矣,如此诛心之论,只会让君臣之间心生嫌隙。”
“是么?朕可真不敢相信啊!”
李恪冷哼一声,语气中满是嘲讽与不屑。
他不想再与这无耻之徒多费唇舌,直接一挥衣袖,霸气道:“退朝!”
见状,马官员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,心中暗想,皇帝又如何?还不是被我们马氏的名头给镇住了!
陈柏满心焦虑,他对李恪的个性了如指掌。
如果李恪在朝堂上直接爆发怒火,可能还不至于引发什么严重后果。
但现在的情况……
意味着朝堂将不得安宁!
李恪怒气冲冲地返回后宫,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静。
他知道必须整顿豪族,但时机还没成熟,需要先制定好策略。
至少要等到大军回到京城,那时才能行动。
到了那时候,在河北道进行一次彻底的清剿也不成问题!
这些豪族已经不要脸了!
李恪心想,既然如此,也就别怪朕不客气了。
他叹了口气,如果张海现在还在京城该多好。
推行新政,总得借鉴他过去的经验。
李恪已经不耐烦了,他对大唐朝廷的现状深恶痛绝。
他的不满,源自于他想实施的政策总是被否定,或者根本就是一纸空文。
这严重损害了他的威望。
此外,李恪也无法忍受地方豪族不时冒出来,公然挑战他的权威。
这让朝廷的施政变得困难重重。
这样的朝廷,根本无法对外扩张,更不可能建立起李恪理想中的强大帝国。
随着清水岛的咸鱼在京城上市,王子虎也带领着大军以及突厥俘虏,加上约十万牲畜回到京城。
刚回京城,李恪立刻建立河北大行台,任命魏征为行台尚书令,同时让王子虎掌握当地的军事大权。
选用魏征是因为他出身贫寒,性格刚毅,对豪族不会有丝毫同情,这正符合李恪的意图。
紧接着,李恪强硬地发布了一系列法令,引起了轩然大波。
很明显,李恪准备向河北的几个世家宣战。
实际上,他的目标是大唐境内的所有世家。
房玄龄私下找到李恪,苦苦哀求:“陛下,这样做太冒险了,会动摇国家的根基。”
李恪嘴角勾起一抹淡笑,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。
“哼,那些家伙,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,那朕就让他们知道朕厉害!
难道离了那群屠夫,世上就没肉吃了?
笑话,治国之才,朕麾下多的是。
凉城那边,一群能人还眼巴巴等着入朝为官呢。”
房玄龄见劝说无果,脸色黯然,只能无奈叹息:“唉,臣,知道了。”
李恪见状,脸色微微一变,随即缓和下来,拍了拍房玄龄的肩膀,安慰道。
“房相啊房相,你且放宽心,就这群乌合之众,还想翻天?是不可能的!”
房玄龄退下后,这事连在宫中养老的李二也惊动了。
他匆匆赶来,不敢置信地看着李恪:“恪儿,此事你有几分把握?”
李二心中其实早已对世家大族心生不满,只是苦于实力不足,一直隐忍妥协。
如今见李恪如此决绝,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期待。
以李二那眼界,怎会看不出世家大族势力膨胀对朝廷的潜在威胁?
区区“皇权不下县”的问题,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。
就拿之前那马氏小官来说,他凭什么敢在朝堂之上那般张狂?
还不是因为他背靠清河马氏这棵大树?
世代显赫,名声在外,自以为李恪不敢轻易动他分毫!
而现在,李恪誓要将这些大权从那些世家大族手中夺回。
毕竟,这是关乎大唐命运的大事!
李二心里也直犯嘀咕,李恪他究竟能不能扛住这巨大的压力?
万一李恪撑不住,那大唐岂不是要重蹈大隋的覆辙?
李恪却显得格外冷静,沉稳道:“我已有了九成把握,自觉足够应对。”
李二一听,心中顿时松了口气。
还好,有九成把握,看来李恪并不是鲁莽行事的人。
想着,李二语气也变得温和起来。
“既然你心中已有计较,那我就不多说了。只希望,大唐的江山社稷别在你的手中败落,可好?”
李恪郑重地点了点头,这事就算李二不说,他也知道。
如此一来,李二心中的担忧总算是烟消云散。
他觉得,眼前这些棘手的事情,李恪一定能妥善处理。
清河郡。
深夜。
有十几个人正悄悄趁黑,沿着月光从马氏的家宅中逃出来。
这群人的状态不怎么好,大多衣衫褴褛。
不仅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的,有些人身上还有血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