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恪派人去问,才知道粮商们根本没有过来的意思。
“殿下,王家说家主在外地分号查账。陈家表示他们家主养病,不能见风。马家直接闭门不见。
李恪面无表情,但眼神冷冽。
“既然他们不愿来,那我就亲自上门。”
李恪说完,一甩袖袍。
“老牛,带一百人,随我走。”
……
李恪直奔最近的陈家。
一路上风风火火,走在最中间,大摇大摆。
穿过大街,在众多百姓和的注视下,抵达最繁华地段的陈府门外。
自古以来,对阶级划分有着严苛的规定。
士、农、工、商四个等级中,商人处于最低地位。
无论商人财富多少,只能穿着粗布制成的衣服,连丝绸都不允许。
也并非有钱就能购买宅子,许多土地都有身份限制。
然而,陈家显然是个例外。
当李恪带人抵达陈府门前,陈府已预先得知了这一消息。
府门大开,陈府上下十几口人,早已恭候多时。
“草民陈金,率家眷,恭迎殿下,祝殿下千秋。”
李恪似笑非笑,目光淡然地落在跪伏于地的陈金身上。
“你不是身患重病么?怎么,现在又能迎风而立了,难道不怕病情恶化?”
陈金心中惊惧不已,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回应:“启禀殿下,草民……”
“按大唐律例,商贾之籍最为低微,台阶仅限四级,门户不得超过三米,门钉数量不得过三十六枚……陈金,你这是将大唐律令置于何地,视若无睹么?”
李恪打断陈金,字字铿锵。
语气虽淡,却暗藏凌厉的杀意。
四周凉关军如狼似虎,只要李恪一声令下,陈家人即刻便能化为齑粉。
陈金惊恐万状,声音颤抖地辩解。
“草民冤屈,此宅乃草民租赁而来,并非购买,我即刻退租……”
“触犯了规矩,一句退租便能了结么?”
李恪冷笑连连,目光如刀盯着陈金,语气冷淡。
“我无意听你解释,也不想知道是谁给你的狗胆,敢拂逆我的颜面,我打算利用你陈家的头颅,让那些人明白,触怒我的后果。”
陈金闻言,胆裂魂飞。
面对黑漆漆的洞口,他知道李恪所言非虚。
“求殿下开恩,求殿下开恩!”
陈金妻子恐惧至极,哭喊出声。
一个少年站起,直指李恪,喝道:“你是陛下的亲子不假,可已经与陛下断绝关系,你现在只是草民之身,一言不合就动手,可将律法放在眼里?”
陈金听儿子那么讲,愤怒至极,反手一耳光,怒骂:“闭嘴,你想害得我们陈家灭门么?”
即便李恪和李二断绝父子关系,但打断骨头连着筋,保准哪天就恢复了关系。
而且,以现在这把架势看来,凉关军是听从李恪命令的。
想着,陈金向李恪跪下,哀求:“殿下,我教子无方,求您开恩。”
李恪冷笑,“狗胆!你们陈家,作为河州最大的粮商之一,现在安州受灾,你们却捂着粮食不卖,想哄抬价格。今天老子就让你们知道知道,凉关谁说了算。”
李恪这番话铿锵有力,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们群情激愤。
粮商手握财富和粮食,很多时候,百姓们即使变卖全部家产,换来的粮食也是寥寥无几。
久而久之,民怨高涨至极点,只是缺乏一个爆发点。
李恪的出现,正是那爆发点。
“殿下仁爱!”
几个百姓跪地,激动到大声呼唤。
紧跟着,不少百姓跪倒,异口同声高呼殿下仁爱。
李恪仅用几句话,就赢得了百姓的支持,这让陈金深感绝望,觉得灾难即将降临。
“来人,陈金公然违反礼制,越界行事。不顾百姓疾苦,趁机谋利,三族全部枪决,其所有财产无条件没收,一分不留,充公用于赈灾。”
李恪下令,立即执行,血腥镇压。
陈金惊恐万分,试图求饶,但被凉关军逼退。
他绝望哭喊:“殿下饶命,我无奈为之,愿意捐出所有财产,只求活命,求殿下开恩!”
李恪对此置若罔闻,转身前往下一家。
百姓自发让开了一条道路。
陈金的惨叫声,逐渐消失。
当接近王家时,李恪瞥了眼脸色微白的牛忠,语气平静道:“怎么了,觉得我的手段过于残酷?”
牛忠哪敢直言,只能苦笑。
“末将只是觉得,这三大粮商本身并不足为惧,但他们敢于联名拒绝殿下的邀请,定有人在背后操控。殿下此举虽然痛快,但恐怕正好中了对方的圈套。”李恪点头称赞:“很好,你已经学会从我的角度思考问题了。”
牛忠无奈。
李恪此行声势浩大,目的就是要向世人展示他的威力。
同时昭告自己的立场,明确表示他牛忠已投身殿下麾下。
这个立场一旦确立,便无法更改,牛忠也别无选择,只能坚定不移地跟随他。
李恪沉思片刻,接着道:“无论是正中对方下怀,还是出乎他们的意料,这些都不是我现在需要考虑的。我现在要做的,是在最短的时间内,将河州混乱一刀斩断,清理得干干净净,才能安全往外扩张。”
李恪说完,轻夹马腹,马儿速,将牛忠远远抛在后面。
牛忠急忙跟上。
众人抵达王家门前,陈家的遭遇显然已经传到王家耳中。
王志威及其家人已在门外等候。
王志威旁边站着一个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。
没多久,李恪远远出现。
王志威不安地问身旁的中年男人:“吴大人,真的没有问题么?刚才的消息你也听说了,陈家已经完了。”
长孙无忌曾经的学生吴通,目光掠过脸色苍白的王志威,冷笑。
“有我为你撑腰,何惧之有?你既然愿意献出半数家财求我护翼,我定能为你周旋,即便是我不施以援手,长孙大人的面子,他又岂敢不顾?”
王志威听后心神稍定,暗自思忖。
纵然此番损失半数家产,但毕竟还有余财,等度过此劫再说。
就在这时,李恪走到近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