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礼数要周全,切勿让他有任何可乘之机。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,吴通便向李恪深深一躬,“微臣安州司马吴通,恭迎殿下。”

    “草民王志威,携家眷,恭请殿下。”

    李恪直视吴通,“安州司马?为何出现在这里?”

    吴通:“殿下,我和王志威是朋友,今天正好在他家做客。”

    李恪语气冷淡:“王志威明明说去外地分号查账,难道能瞬移?还是因为你在这里,他才找借口推掉了我的宴请?”

    吴通眉头微皱,但表情保持平静。

    “这里有误会。殿下身份尊贵,不必和商人争执。如果殿下觉得不妥,志威,你应该向殿下道歉。”

    王志威立即跪下,拱手道:“殿下,请原谅草民,草民确实无意冒犯。”

    李恪看着他们俩互相配合,虚伪至极,禁不住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确实,你比起陈金,还是要装上几分。至少在我眼中,处置你时,不会有丝毫愧疚。”

    闻言,吴通脸色骤变,不解地问:“殿下此话究竟出于何种考虑?”

    “你身为安州司马,为何与一名商人走得如此亲近?”

    李恪轻蔑冷笑,根本没有耐心听吴通的辩解,而是向牛忠递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色。

    牛忠皮笑肉不笑,他早看不惯吴通了。

    就因这狗官无所作为,安州灾情才会越来越严重。

    “去,检查检查,看看吴大人身上,是否藏有不应有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吴通见两个将士逼近,顿时惊怒交加。

    “我乃当朝国舅的门生、亲信,尔等敢对我无礼?”

    牛忠眯眼:“即便你背后有国舅又如何?在这,殿下就是天。”

    “殿下?笑话,别说李恪已经与陛下断绝父子关系,即便没断绝又如何?难道他能一手遮天?若是触怒了国舅,别怪我没提醒你们!”

    吴通愤怒至极,情绪显然已经失控。

    在李恪和众多百姓面前,他忍无可忍,肆无忌惮。

    话落,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惹了大麻烦。

    脸色变得苍白,却仍咬紧牙关撑着,目光紧紧盯着李恪。

    李恪目光冷冽,气笑了:“好大的胆子。”

    杀意已经在李恪心中酝酿,即将达到爆发的临界点。

    牛忠下令:“搜!”

    吴通惊恐万分,但无论他如何挣扎,都无法抵挡两名士兵的控制。

    吴通被卫猛地推倒在地,颜面尽失,羞愤交加,怒吼出声。

    “你们竟敢如此折辱本官,我绝不会就此罢休!李恪,你已是草民,行事如此霸道,难道就不怕陛下怪罪?牛忠,你身为镇关将军,陪着他瞎胡闹,是想造反不成?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,另一个将士从他衣内搜出一大叠银票和地契。

    牛忠眼中闪过一丝惊异,疾步上前,看过后,惊得倒抽一口凉气。

    他毕恭毕敬将这些银票和地契呈到李恪面前,禀报道:“殿下,吴通身上所携银票,均为最大面额十万两,总计不下五十张,此外尚有房、地契数十份。”

    李恪接过,挥了挥,冷笑一声。

    “这些银票便已价值五百余万两,吴大人,你一人之财,堪比国库半数?”

    吴通面色惨白,这些银票正是他刚从王家手中所得。

    因为时间太赶,没能及时藏起,就被收刮走了。

    看李恪这把架势,估计是不会放过他的。

    想到这,吴通索性放下了最后的颜面,状若疯狂地冲李恪大吼。

    “就算如此,又能怎样?我乃国舅长孙无忌的心腹,你敢对我下手么?长孙大人定不会轻饶了你!”

    李恪的杀意已累积到临界点。

    “杀。”

    这两个字冷硬如冰,杀机如潮水般汹涌而出。

    吴通眼睛瞪得老大,吸气太深忘记呼出。

    他难以置信,李恪竟然敢真的杀他。

    接到李恪的命令,士兵立刻开枪。

    砰!

    吴通一声凄厉的惨叫,轰隆倒地。

    在他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,听到的只有李恪冷漠无情、威严无比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罪人吴通,担任安州司马,却辜负皇恩深厚,罔顾圣贤教诲,对上不忠国家,对下不恤百姓,将廉政置之不顾,把良知视为敝屣,其罪行累累,恶迹昭著,不杀不足以平民愤。

    另有大奸商王志威,借安州水灾之机,谋取私利,引发民怨载道,赐其满门死罪,所有家产,一律籍没充公。”

    血污满面,额头一个枪洞的吴通,瞪大了双眼,听着这最终的宣判,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辨别的意味。

    最后死不瞑目。

    紧随其后的,是王志威一家绝望的求饶和撕心裂肺的哭喊。

    陈金一家还算聪明,只是被抓,不必立刻枪决。

    然而王志威他们,不仅玩弄手段,还意图借助吴通抗衡,那么只有彻底清洗了。

    李恪冷眼瞥见王志威悔恨交加、惊恐万分的模样,随即率领人马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。

    他还要去马家,忙的很,得在天彻底黑下之前办完事。

    毕竟,河州没有通电,晚上靠的还是烛火。

    等里头不服管教的都收拾完了,才能彻底坐拥河州。

    之后大力发展。

    “殿下,开恩啊,求您饶命!”

    砰砰砰……

    一通炒豆子的声音响起……

    王家门前,尸体陈列,四周百姓脸色苍白如纸。

    然而李恪所杀的是贪官,众人亲眼看到,贪官身上搜出数百万两银票。

    还有那奸商,与贪官同流合污,开米店囤积居奇,不知让多少人家破人亡。

    因此,尽管现场血腥至极,百姓们虽然惊恐,却仍有不少人为李恪叫好。

    贪官,死有余辜!

    奸商,更是罪该致死!

    李恪径自掉转马头,直奔最后的马家。

    半路,瞥见街道尽头,一个身着素雅衣裳的年轻女人,带着一群男女老少,步伐坚定地向他走来。

    “殿下,此乃马家之人。”

    牛忠看到了李恪的铁血手腕,心中已然拜服。

    先不论这场杀戮是否值得,也不管这事兜不兜得住,至少此刻,他看到周边百姓那热切的眼神,便明白李恪所思所虑远胜众人。

    李恪不仅以杀伐立威,抄家充库,更在争取民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