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屏息一口气,试着推动车门,谁知下一秒,整辆车直接向下倾倒。
那一刻,时间仿佛凝固,心脏骤停,每一根神经都被恐惧狠狠攥紧。
我下意识地死死抓住方向盘,仿佛那是我在这绝境中唯一的救命稻草。
车身倾斜得愈发厉害,各种物品在车内翻滚碰撞,发出杂乱的声响。
刺鼻的汽油味愈发浓烈,混合着血腥味,几乎要将我呛晕。
狂风从破碎的车窗灌进来,如无数尖锐的刀片割在脸上,可我已无暇顾及这些疼痛。
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我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:必须在车子完全坠落前跳出去。我咬紧牙关,强忍着浑身的剧痛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解开安全带。
随着车身进一步倾斜,我瞅准时机,猛地向车门扑去。
车门在剧烈的摇晃中被撞开,我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被甩出车外。
那一刻,世界仿佛陷入了寂静,耳边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。
紧接着,便是无尽的坠落感。
我在空中翻滚着,手脚胡乱挥舞,试图抓住些什么。
突然,我的右手触碰到了一块凸起的岩石,我几乎是本能地一把抓住,指甲瞬间断裂,鲜血涌出,但我不敢有丝毫松懈。
身体因为惯性重重地撞在崖壁上,肋骨像是要被撞碎,眼前金星直冒。
我紧紧抓着岩石,大口喘着粗气,汗水混合着血水顺着脸颊滑落。
往下望去,依旧是深不见底的黑暗,往上看,悬崖顶端遥不可及。
此时,一阵山风呼啸而过,吹得我摇摇欲坠,身体也因为刚才的撞击和长时间的紧张而颤抖不已。
但我知道,我不能就这样放弃。
我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,寻找可以攀爬的地方。
借着微弱的月光,我发现不远处有一条狭窄的石缝,或许可以容我攀爬。
我深吸一口气,调整好呼吸,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左脚挪向石缝的方向。
每移动一寸,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。
身体的伤痛和精神的高度紧张,让我几乎要崩溃,但小妹和慕南溪的身影在我脑海中不断浮现,成为我坚持下去的动力。
当左脚终于稳稳地踩在石缝中时,我松了一口气,紧接着又开始移动右脚。
就在这时,我听到了一阵警笛声由远及近。
心中燃起一丝希望,难道是有人发现了我的车祸,报警救援了?但此刻,我不敢有丝毫分心,依旧专注于攀爬。
随着我不断向上攀爬,警笛声越来越清晰,我似乎看到了生的曙光。
不知过了多久,我终于爬到了离悬崖顶端不远的地方。
此时,我已经精疲力竭,每一次抬手都像是在举起千斤重担。
但警笛声就在头顶上方,救援人员或许就在那里。
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奋力一跃,双手终于抓住了悬崖边缘的土地。
我趴在地上,大口大口喘着粗气,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。
在这一刻,我终于感受到了劫后余生的喜悦。
不一会儿,几名救援人员围了过来,其中一人问道:“你怎么样?有没有哪里受伤?”
我虚弱地回答道:“浑身都疼……”
救援人员将我抬上担架,送上了救护车。
上了救护车,我彻底失去了意识,晕了过去。
不知过了多久,我悠悠转醒,鼻腔里充斥着消毒水那股刺鼻的味道。
视线逐渐清晰,我看到慕南溪静静地坐在床边,心猛地一颤,一丝久违的温暖悄然爬上心头。
经历了生死劫,这一刻,我竟觉得所有的痛苦都有了意义。
“南溪……”我声音微弱,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眼前人的眷恋。
慕南溪缓缓抬起头,目光却没落在我脸上,而是直直盯着病房的墙壁,眼神空洞又冷漠。
“醒了?醒了就好,醒了就能把该说清楚的事说清楚了。”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,仿佛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。
我的心“咯噔”一下,刚涌起的暖意瞬间消散。
我强撑着身体坐起来,急切地说:“南溪,我这次大难不死,就想告诉你,我一直都……”
“够了!”慕南溪突然打断我,声音尖锐得如同冰碴子,“我来这儿,不是听你说这些废话的。”
我愣住了,望着慕南溪陌生又冰冷的脸,仿佛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。
我不明白,为何我在鬼门关走了一遭,换来的却是她更冰冷的对待。
慕南溪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眼神中满是嘲讽:“你是不是以为出了车祸,我就会同情你,就会相信你那些鬼话?告诉你,不可能。你消失这么多年,一回来就搅得我生活天翻地覆,现在还想用这种手段来博我同情,你不觉得很可笑吗?”
“南溪,我真的没有……”我试图辩解,声音却因激动和委屈变得颤抖。
“别叫我南溪!”慕南溪愤怒地吼道,“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叫我?从你离开我的那一刻起,你就没资格了!我这次来,是要你离我和江晟远一点。江晟他对我很好,我们很快就要举行订婚宴,你别再妄想破坏我们的感情。”
我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撕裂,疼痛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。
我怎么也没想到,慕南溪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要和江晟举行订婚宴的消息。
我望着慕南溪决绝的眼神,突然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。
“你真的这么狠吗?”我红着眼看着她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“我差点就死在那场车祸里,在生死边缘,我心心念念的都是你。”
慕南溪的表情没有丝毫动容,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“那是你自找的,我多么希望你永远都醒不过来!”
她的话仿若一把淬毒利刃,直直刺进我本就千疮百孔的心,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刺骨寒意,让我瞬间如坠冰窖。
我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,死死盯着眼前这个曾与我山盟海誓的女人,妄图从她脸上寻出一丝往日温情,可映入眼帘的,只有无尽的冷漠与决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