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南溪,你……你怎能说出这般话?”我声音颤抖,满心的悲戚与委屈几近将我淹没。
慕南溪冷哼一声,眼神中满是嫌恶,“别再假惺惺了,顾阳。你以为这次车祸,就能让我忘却过去的伤痛?就能改变一切?你太天真了。”
她顿了顿,像是想到什么,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,“或许,这就是上天对你的惩罚,谁让你当初那般狠心抛下我。”
我喉咙像是被堵住,酸涩与痛苦交织,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:
“南溪,当初我离开,是有不得已的苦衷,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。”
“苦衷?”慕南溪像是听到世上最荒诞的笑话,“什么苦衷能让你连一句道别都没有,就消失得无影无踪?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?无数个日夜,我都在等你回来,可你呢?你让我在绝望中一次次挣扎,心也一点点死去。”
她的声音微微颤抖,我以为那是情绪的波动,可下一秒,她却冷漠地开口,“现在,我好不容易有了新的生活,你却又来搅局,你到底想怎样?”
“我……我只是想弥补……”我伸出手,想抓住她,却在半空中无力地垂落。
慕南溪后退一步,避开我的触碰,“你不配!江晟给我的,是安稳与幸福,这些,你给不了。”她眼神坚定,没有一丝犹豫。
“我不信,他对你肯定有所图谋。南溪,你清醒一点,不要被他蒙骗了。”我急切地说,试图让她认清江晟的真面目。
“够了!”慕南溪突然提高音量,“你别再挑拨离间了。江晟对我怎样,我心里清楚。倒是你,一次又一次地让我失望。我最后警告你,别再挑拨我和江晟的关系,否则,我不会放过你。”
说完,她转身大步离开,病房门在她身后重重关上,那声响仿若一记重锤,将我最后的希望彻底击碎。
我瘫倒在床上,泪水肆意流淌,满心的痛苦让我几乎窒息。
我曾以为,历经生死,我们能重拾往昔温情;可如今才明白,在她心中,我早已是一个被厌恶至极的陌生人。
窗外,乌云密布,一场暴雨即将倾盆而下,正如我此刻的心境,黑暗而绝望。
我望着天花板,思绪飘远,那些曾经的美好回忆,此刻却如同一把把盐,撒在我鲜血淋漓的伤口上,让我痛不欲生。
这场情殇,注定不会愈合。
“看什么呢?”
病房门突然被推开,江晟那令人讨厌的声音响起。
我转过头,冷冷盯着他。
他走到病床边,冷笑道:“你命还挺大的,那么大的车祸,就只受了一点脑震荡和皮外伤。”
“你来干什么?”我愤怒地瞪着江晟,眼中的恨意仿佛要将他吞噬。
江晟却似毫无所觉,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令人厌恶的得意笑容,他慢悠悠地踱步到我的床边,双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。
“我来看看你啊,毕竟咱们可是兄弟啊。”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与奚落。
“你别在这假惺惺的江晟,你所做的一切迟早会被揭露,你不会有好下场的!”我咬着牙,一字一顿地说道,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我满腔的愤怒与不甘。
江晟仰头大笑起来,那笑声在病房里回荡,显得格外刺耳。
“你就别做梦了,顾阳。南溪现在对我深信不疑,她已经彻底放下你了,你不过是她生命中一段不堪的过去。”他边说边用手指了指自己,眼神中满是炫耀。
“我不信,她只是被你暂时蒙蔽了双眼,总有一天她会看清你的丑恶嘴脸!”我激动地反驳道,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,牵动着伤口传来一阵剧痛,但我已顾不上这些。
江晟脸色一沉,猛地伸出手,狠狠按住我手上的伤口,恶狠狠地说:“你还嘴硬!我看你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!”
我痛得倒吸一口凉气,额头瞬间布满汗珠,双手本能地想要推开他,但却因伤痛使不出力气。
“江晟,你……你这个混蛋!”我咬牙切齿地骂道。
江晟凑近我的脸,眼神中满是威胁,“你就死了这条心吧,我和南溪的订婚宴很快就会举行,到时候你就彻底出局了。你要是再敢纠缠,我会让你和你那个妹妹在这个城市里再也待不下去!”
一提到小妹,我的心猛地一揪,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更加旺盛。
“你敢动小妹一根汗毛,我绝对不会放过你!”我怒吼道,双手紧紧抓住床单,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江晟不屑地哼了一声,松开手,转身准备离开。
“你还是好好在这躺着吧,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。”他头也不回地说道,脚步轻快地朝门口走去。
江晟走后,病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我望着窗外的雨幕,思绪万千。
曾经与南溪的点点滴滴不断在脑海中浮现,那些美好的回忆如今却如同一把把尖锐的刀,刺痛着我的心。
也在此刻,一股强烈的决心在心底涌起。
我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,绝不能让慕南溪嫁给江晟。
我深知,要改变慕南溪的心,不能再靠单纯的解释和争辩,必须找到一个能触动她内心深处的方法,让她认清江晟的真实面目。
这次车祸没死,说明天不亡我。
反正已经死过一次,再死一次也没什么好怕的。
钟医生说我还有一年时间,那就用这一年时间再做点事,至少要在死的时候不留遗憾。
就在这时,病房门再次打开。
我看到小妹苏涵穿着病服站在门口,眼眶红红的,脸上泪痕都还没干,明显是哭过。
钟医生跟在苏涵后面,一脸的无奈。
“我拗不过她,非要来看你。”钟医生摇头说道。
看到小妹这副模样,我的心猛地揪紧,忙挣扎着要起身。
“小妹,你怎么来了?你身体还没好,快回病房去!”我焦急地说道,声音中满是心疼。
小妹却径直走到我的床边,轻轻握住我的手,带着哭腔说:“哥,你怎么会伤成这样?”
她的手冰凉,我的心也跟着一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