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五章 惩罚
陆时晏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,声音格外冷,“你就是这样一直对陆沉的?”
江绵绵被噎了一下,小声嘟囔:“哪有,他又不是什么香饽饽……”
陆时晏忽地踩下刹车,将车停靠在栏杆边,“江绵绵!”
他声音冷戾:“我警告你,我不是你用来气陆沉的工具!”
江绵绵小嘴一撇,“谁说你是了?”
陆时晏深吸一口气,极力压下心中的情绪,“你和陆沉马上要订婚了,再闹也要有个限度!”
“他拿那个女人来气你, 你就拿我来让他吃醋是不是?”
“你们这种小把戏,从小耍到大,都要结婚了还没有玩够?”
江绵绵看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背上青筋都出来了,知道他气得不轻, 不由小声道:“我说了不是拿你气他,你为什么就是不信!”
她扯了扯他的衣角,漂亮的眸子里全是认真,“小叔,我要和陆沉退婚,他父母给我的信物,我也已经退给他了。”
陆时晏愣了一下,缓缓转身。
斑驳的光影落在他冷峻英挺的眉峰上,染上了一层难以言明的晦涩。
他眼里是江绵绵看不懂的暗意,薄薄的唇绷成了一个冷淡的弧度,半响才道:“什么要退婚?”
江绵绵的小手指偷偷的勾上他的衣袖,歪着脑袋看他:“因为喜欢别人了。”
陆时晏眉心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,“谁?”
不等江绵绵回答 ,他的声音更冷了,“江绵绵,你少给我玩这些小把戏,你和陆沉这么多年,我不信你会退婚!”
“别忘了,这是你跪了多久求来的!”
江绵绵被噎得说不出话来,半晌才小声道:“那是我以前发癫,现在癫病好了,我喜欢上别人了。”
她抱住陆时晏的胳膊,撒娇般的晃了晃,“我说了要退婚就是要退,我才不要嫁给一个渣男!”
她小手指在他手腕上不经意的划过去,细嫩的皮肤质感让陆时晏身子一僵。
无情的拨开她的手,“我不同意!”
江绵绵看着他刀刻般立体的侧脸,心里感叹这男人长得真好,上天怎么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了他呢?
不过这男人以后是她的了,真叫人得意呢!
她漂亮的眸子里闪着小小的得意的光,“我不喜欢他了,我就要退,你不同意我也要退,我现在喜欢别人!”
话没落音,突然听到车窗外传来一阵喧闹,隐约夹杂着笑声。
江绵绵顺着挡风玻璃看了过去。
只看到前面的海报区站了一大群人,指着上面的横幅和海报嬉闹不止。
还有三个人站在高脚凳上,正往上面挂横幅。
完了!
江绵绵感觉大脑突然死机,恨不得马上冲出去把那几个挂横幅的人扔出学校。
可是来不及了,横幅很快就展开了。
长达三米的横幅上清晰的印着硕大的字体:江绵绵永远永远爱陆沉!
加了荧光的字体在夜色中闪闪发光,像是一张张嘲讽的脸在对着她无情的龇牙。
江绵绵无力的扶住额头。
这是她重生前几天找人弄的,为了纪念她和陆沉相识的周年纪念日。
没想到重生后事多,就给忘记了。
真的是大型社死现场,她的脚趾紧得都能抠出一座大别墅了。
自然的,陆时晏也看到了。
他盯着那张大横幅看了许久,脸色越来越冷,眼中的暗意深得像化不开的墨。
过了不知道多久,他冷得像在冰渣子一般的声音响起,“江绵绵,这就是你说的要退婚!”
“这就是你说的不喜欢!”
江绵绵百口莫辩,支吾了好一阵才道:“我说,这是我以前做的蠢事,做完这件蠢事后,我就清醒了,就不喜欢他了,你信吗?”
“够了!”陆时晏深深的吸气,胸口剧烈起伏。
过了好一会儿才冷声道:“江绵绵,还没有人敢这样捉弄我,你是第一个!”
江绵绵想解释,但张了张口,却不知道要说什么。
这的确是她干过的傻事,而且以前是干过许多次。
陆时晏不信她,很正常。
就是这一瞬间的沉默,却让陆时晏以为她承认了。
他的脸色像在十二月的寒冰里冻过,连下颌线都绷得紧紧的。
他没有说一个字,猛的踩下了油门。
车子飞速的驶出学校,往四合院的方向飞驰。
一路上,江绵绵都想解释,可是无论她说什么,陆时晏始终一言不发,车内的气压低得可怕。
没多久就到了四合院。
江绵绵一下车,就被拽进了屋子。
像小时候犯错受罚一样,被关进了最靠角落的小房间里反省。
虽然有光,也有窗户, 里面还放着沙发,但江绵绵还是感觉到了窒息。
在小黑屋被关的五年,像噩梦一样涌了上来。
一瞬间,她背心就起冷汗,抓住陆时晏的手不肯松,“我没有骗你,我没有犯罪,你不能这样惩罚我!”
陆时晏高大的身子将她罩在阴影里,脸色冷得像十二月的寒冰,“江绵绵,你爸爸把你交给我,你却这样无礼这样肆意枉为,是我的错,是我没有把你教好。”
“从今天开始,我会像当初答应你爸爸那样管教你,直到你出嫁!”
“现在,好好呆在这里反省,直到你意识到自己的错误!”
江绵绵很怕他真的把自己关起来,拼命摇头,“不,我没有错,我就是不喜欢他了,我不要在这里!”
她小脸上全是惊慌,漂亮的眸子里蓄满了泪水,那样子就像非常害怕,非常恐惧。
陆时晏有一瞬的心软,却马上想起了她恶劣的行径和那张巨型横幅。
江绵绵永远永远爱陆沉那几个字,像针一样密密麻麻的往他心口扎。
他一点点的从她手指里扯出衣服,声音冷酷,“你父亲不在了, 我管教你是天经地义的事。”
江绵绵害怕极了,伸手又要去抓他的衣服却抓了个空。
陆时晏退出去的时候门也呯的一声合上了。
江绵绵大哭起来,拼命拍门,“陆时晏,你放我出去!”
“你不能这样对我,放我出去!”
“小叔,陆时晏,求你放我出去,我害怕,我真的害怕。”
……
那五年恶梦般的记忆一点一点的吞噬着江绵绵的心智。
即使这里光明还算明亮,即使这里干干净净,她还是全身颤抖,冷汗很快就打湿了衣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