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失越悲悯地叹了口气,然后,掏出了一锭十两重的银锭子,宛如圣母一般,放到了老乞丐跟前。
“老伯,去买些吃的穿的,再找个地方住下吧。天可怜见的,年纪这么大了,还要出来乞讨。哎。”
老乞丐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一幕,觉着自己在做梦。
关失越一点也不嫌弃,温柔地笑了笑:“我不是坏人,真的。这银子我是真心送给你的。快拿去吧。”
老乞丐又看了关失越一眼,忙捡起十两银锭子,一溜烟地跑了。
连个谢字都没说。
关失越笑道:“哎,都高兴傻了。真可怜。”
说完,关失越转身离开,去找第二个可怜人了。
第二个可怜人是个断了一条腿的邋遢男人。
男人头上长了癞子,头发被剪刀剪成了刺猬般的短发,身上穿的衣服破烂得不像话,同时,也脏污得不成样子。
汗渍在上面叠了一层又一层,那颜色,那味道,那黏腻的模样,让人看了一眼就绝对不敢再看第二眼。
然而,关失越没有嫌弃。
关失越一身干净整洁的白衣,衣服上还留着淡淡的熏香,就如同那天上洁白的白云。
她悲悯地看着男子的断腿,眼眶微微发红:“真可怜!腿都没了,锯掉的时候肯定很疼吧?哎!”
断腿男胡子长满了大半张脸,胡子上不知道沾了什么,散发着难闻的恶臭,剩下的小半张脸上则全是汗渍污垢,上嘴唇上似乎还沾着鼻涕。
此时,断腿男舔了舔他那沾着鼻涕的上嘴唇,用奇特的目光望着身前一身雪衣的圣洁女子。
“你是在这里乞讨吗?”关失越道。
男子眼珠子转了一圈,随即,朝关失越伸出了一只瘦骨嶙峋,且脏污到恶心的手。
“哎!腿没有了,怎么生活啊!真可怜!”
关失越悲悯地拿出了一个十两的银锭子,一点也不嫌脏地放到了断腿男满是污垢的手心。
“拿着这银子,将自己洗一下,吃顿好的吧!哎!”
没有人看到,关失越在将银子放过去的那一瞬间,中指指甲轻刮了两下断腿男人的手心。
断腿男人恍若未觉,忙捏住了手心里的银锭子,然后不断地给关失越磕头:“谢谢娘子!谢谢娘子!娘子大善,真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!”
头磕下去的瞬间,断腿男的余光特意朝关失越的裙角某一处瞄了一眼。
那地方,用暗色线绣了两颗樱桃。
关失越做完第二件好事后,继续救苦救难去了。
中途在一家酒楼里用了饭,买了些布料,然后便又继续做好事。
就这样,一天的时间,关失越救助了十几个人,总共散去了一百多两银子外加八十多枚铜钱。
第二天,关失越继续出门,然后便又遇到了不少“可怜”人,于是,救苦救难的关失越继续慷慨解囊,解救百姓。
从这天起,流沙县出了一个观世音菩萨的消息就传遍了大街小巷。
许多人聚在一块儿讨论这件事,不少人啧啧称奇,一部分人表现不信,还有一部分人则在好奇这观世音菩萨的来历。
第三天,关失越继续出门散财。
她前脚一走,别院后脚便有人出门,急匆匆往军营跑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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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说她总共散出去多少银两了?”在军营制作军事计划的岑骥放下了手里的毛笔,看向来人。
来人是岑骥放在别院的心腹,以前在战场上受了伤,所以退了下来。
这人曾救过岑骥。
岑骥便将他安排在了别院,让他帮他看院子,一个月给二两月银。
“四百二十八两!将军,才两日的时间,她便花费了这么多,照她这样的速度,咱们家的家底要不了几日就得被她掏光啊!将军,这样可不行啊!”
岑骥眉心蹙了蹙,摆了摆手,道:“她以后再问你要银子,你就推说没了。”
武全:“可是她毕竟是将军夫人,属下……”
“无事。你先这样拖着她,先拖两日。后日……明日我便回去一趟,到时,她必定不会再乱花钱了。”岑骥道。
武全:“是!将军!”
武全虽说得了岑骥的指示,但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。
他觉得,将军夫人大概不会听他的。
而且,他总感觉,这事情不会这么简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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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日,关失越又给不少“穷人”送去了温暖。
这一日,流沙县整个县都在传她的丰功伟绩。
而爱吃瓜的八卦党们也终于挖到了关失越的真实身份。
白同知的女儿,岑将军的夫人!
这一下,整个流沙县都震动了。
“难怪那么温柔善良,原来她竟是白同知的女儿啊!”
“她可真是个天大的好人!”
“有白夫人这样的贤内助,岑将军做梦肯定都要笑醒!”
“是啊,将军真有福气!”
“岑将军和白娘子一个威武霸气,保家卫国,一个则爱护百姓,在后面默默地支持将军,他们俩真是天生一对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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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失越跑去了流沙县,并且在流沙县扬名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云霜府。
“真是反了她了!!”
岑四娘在外面听到了消息便气到不行,她来不及买东西了,风风火火地回了家,一回来便将消息告诉了岑老夫人黄氏。
黄氏听闻,气得脸都红了。
“那不要脸的贱人!拿着咱们家的钱到处送,现在可不得了了,全流沙的人都说她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!”岑四娘怒道。
“她怎么敢?!二郎是怎么回事,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她胡来?!”
就不知道管管她?!
黄氏气得身子发抖。
“她一嫁进来我就知道她不是个安生的!娇娇弱弱的,就只知道勾引男人!!”
勾得从来不近女色的二郎一夜八次!
狐媚子!
骚、蹄、子!
跟她那下作的亲娘一个德性!
这是存心想害死她的二郎!!
黄氏越想越生气,道:“看来不好好惩治她一番是不行的了!走,现在就去套马车!我要亲自跑一趟流沙县!!”
好好收拾她!
这回不剐掉那贱蹄子一层皮,她就不姓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