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各位先生女士，这道是开胃菜，阿尔马斯鱼子酱配金箔薄脆及鲜奶油，选用伊朗阿尔玛斯鱼子酱，每盎司两千美元。”服务生笑着说道。
“这一道是白松露菌配有机鹌鹑蛋及帕尔马火腿脆片，白松露菌是新鲜采摘的意大利阿尔巴白松露菌，一克七百五十欧元。”
“当啷！”
小赵的勺子脱手，砸进盘子里。
“这道菜是布雷斯蓝龙虾浓汤配黑松露油及藏红花丝，龙虾来自法国布雷斯，每千克一千两百欧元。”
“噗！”
某位心理医生喷出半口汤，剧烈咳嗽起来。
“这一道菜是神户牛肉惠灵顿配松露土豆泥及红酒汁……”
“这一道是地中海有机芦笋配荷兰汁及帕尔马干酪刨片……”
“这是甜点，名叫路易十三巧克力蛋糕配金箔及松露蜂蜜，融入路易十三干邑白兰地，价格不菲……”
“停！”
柳正瞪圆眼睛道：“我们到底点了什么？总价多少？”
“先生，包厢一共点菜四十道，总计十二万五千元。”服务生道。
“什么？”
大家的嘴巴瞬间张大。
“这么贵？”柳正霍然站起，一把夺过点菜平板，仔细浏览了一遍菜单，对服务生道：“不对啊，这才十万，还有两万五呢？”
服务生笑道：“先生，您这瓶红酒是克鲁格香槟精选系列之“clos du snil”，价格两万元，剩下五千元是服务费。”
柳正眼前一黑，差点儿昏过去。
他怒视高阳：“高阳，你什么意思？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满足你的阴暗心理么？”
高阳忽然严肃问道：“你现在是不是心慌？呼吸急促？感觉十分疲劳？”
“我在问你话呢！”柳正咬牙切齿。
高阳起身，指着柳正，对各位同事道：“呐呐呐，大家请注意，柳正医生现在的表现是心理学临床上典型症状——特定恐惧症。柳医生对贫困有特定恐惧，这种恐惧会引发回避行为，比如不敢去了解可能需要花钱的事物，生怕自己变得穷困。刚才让他看菜单他不看，那就是自然而然的回避行为。”
“柳医生，你这种情况多久了？试过药物控制么？”高阳满脸关心道。
柳正钢牙几乎咬碎。
众位心理医生表情精彩。
高阳一顿饭坑了柳正十几万，竟然还一本正经探讨柳正病情，这不就是杀人诛心？
“柳正，请不起就直说，我请！”高阳托着下巴，笑容灿烂，“我有钱。”
“不用！”柳正愤怒地掏出电话，给周念薇拨了过去。
他只能求周念薇出手。
电话接通，柳正将难处快速说了一遍。
周念薇只说了一句“我在附近，马上到”，不到五分钟，她就到了包厢，匆忙之下，连门都没来得及关。
“念薇，你来了。”柳正如同见到救星。
此刻的柳正与在事务所内指点江山的架势截然不同，沉稳内敛，好一个成熟男人的模样。
“正哥，账我结了。”周念薇拍拍柳正手背，轻声安抚。
柳正悄悄松了一口气。
同事们都在猜测周念薇的身份，小赵第一个跳出来道：“柳医生，还不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位大美女？”
柳正轻咳一声，淡然道：“我女朋友，周念薇。”
他没有暴露周念薇的身份。
玄家寿宴之后周念薇就保持低调，因为只要一提起周家，众人想到的就是她对婚姻的背叛。
各位事务所的同事纷纷向周念薇点致意问好。
能随随便便扔出十几万吃饭的人，他们是需要尊重的，保不齐就是金城某个家族的嫡女。
小赵冷哼一声：“事务所拿到玄家公司的订单，柳医生居功至伟。高医生，我可不是拉偏架哈，这件事你做的确实欠妥。”
高阳摸着下巴笑道：“既然你处事这么公平，不如大家aa制？”
“这……”
小赵脸抽了一下，偃旗息鼓。
这要是aa了，她在事务所里就混不下去了，她狠狠瞪高阳一眼。
“高阳，你到底什么意思？”周念薇看着柳正垂头丧气的样子很是心疼，当着众人的面儿，冷然问道，“我们刚回国，正哥根本没钱，你明知道还这么坑他，太欺负人了！”
高阳笑道：“啧啧啧……好一副义正辞严的嘴脸啊，你俩坑我的时候，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？”
周念薇被高阳戳中痛处，恼羞成怒道：“柳正拿下业务，对事务所和你都有好处，你明明沾了柳正的光却恩将仇报，你算个男人么？”
柳正摇头苦笑，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：“我是因为拿下业务高兴才请大家吃饭，没想到这高阳……算了念薇，我们走吧。”
他知道，自己越示弱，周念薇就越痛恨高阳。
“柳正拿下业务就等于给你发工资，你必须给他道歉！”周念薇怒道。
“饭可以乱吃，话可不能乱说。”高阳的面色也冷淡起来，“合同还没签就半场开香槟？”
“高阳，你真没劲。”柳正冷哼一声，“玄静瑶小姐都亲口答应我了，你还想硬撑？”
“请问，柳正医生在么？”
门口传来清亮的女声，玄静瑶的秘书姚烨到了。
带着两名助理，气场强大的姚烨走进包厢，将文件夹递给柳正：“玄总让我把集团咨询的合同给你。”
柳正兴奋得接过合同，狠狠挥舞一下拳头，转头对高阳道：“你还有什么话说？业务是我谈成的。”
接着，他将合同递给主任。
主任满脸笑容拿过来翻了几页，脸色微变：“高阳是企业业务的负责人？”
柳正夺过合同，仔细翻看。
周念薇和几名事务所医生也凑了过去，在“乙方代表”的电子印刷名单上，赫然写着高阳的名字。
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”主任愕然。
“玄总是不是搞错了？合同不是和我签么？”柳正懵逼了。
姚烨面无表情道：“玄总说，合同只是委托柳医生转交给贵事务所法人代表，真正和玄总达成协议的是高阳医生。”
柳正身体一震，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，失声大叫道：“这不对啊！明明业务是我拿下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