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玄总说过和你达成协议么？请柳医生仔细想想。”姚烨黑着脸道，“玄总做事向来言出必行，你这是在怀疑玄总的信誉？”
“正哥？”周念薇望着柳正，眼中都是期盼。
柳正张着嘴，玄静瑶跟他说的话在脑海中又流淌了一次，然后脸色慢慢苍白。
玄静瑶确实没有说过和他签订合同，只说把合同送给他。
柳正身体晃了晃，周念薇立刻扶住他，暗叹一声，看到这副样子就知道柳正没戏了。
“玄小姐为什么耍我？”柳正咬牙切齿。
“柳先生，请注意你的措辞。”姚烨厉声道。
“对不起，柳正没有不敬的意思。”周念薇吓了一跳，立刻赔礼道歉，毕竟周家刚拿到红叶谷的投标资格，可不能出问题。
“玄总请高阳医生对接我司业务，如果玄妙心理事务所无法满足这个要求，那么我司将和高阳医生单独签订合约。”姚烨一字不错，没有感情色彩的将玄静瑶的意思转述。
主任、柳正、周念薇、小赵以及其他同事，全都一个表情——目瞪口呆。
玄静瑶的意思很明确——她看在高阳的面子上给了事务所业务，不要不知好歹。
“玄总痛快人啊。”高阳往嘴里塞了一块牛排，美美得咽了下去，在湿巾上擦擦手，拿过合同看都不看，在最后的乙方落款处签上了名字。
主任立刻让参与饭局的办公室主任盖上法人章。
姚烨同时拨出一通电话。
一分钟后，财务人员收到了款项到账的提示。
主任深受震撼。
传闻中玄静瑶极为难搞，可这次也太痛快了，高阳给玄静瑶吃了药？
姚烨含笑道：“高医，玄总希望后天上午可以见到您和您的团队。”
“没问题。”高阳小道。
拿着合同备份，姚烨转身就走。
她对待高阳和对待他人截然不同的面孔给所有人留下深刻印象。
高阳将姚烨送到门口，和对方挥手道别。转过身看到众人表情呆滞，他笑道：“愣着干什么？继续吃啊。”
主任笑呵呵道：“高阳啊，从今天开始，你就是事务所的副主任，玄家的集团业务由你负责，争取把咱们事务所的触角辐射到京城去！”
主任左手掐着腰，右手在空中挥舞，恍惚间觉得自己正走在直通京城的金光大道上，做大做强，再创辉煌。
旋即，主任就尴尬住了。
周念薇和柳正还在包厢里呢。
柳正要疯。
掏了钱，组了局，最后给高阳做了嫁衣，叔可忍婶儿也不能忍啊。
“柳正，你吃不吃了？”高阳胳膊搭在椅背上，一边摆弄手机，一边微笑问道。
“你们吃吧！”柳正憋了一肚子气，咬牙道，“念薇，我们走。”
“高阳，你出来，我要和你谈谈！”周念薇冷声道。
她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。
周念薇点开一看就愣住了，她收到了一笔十二万五千元的转账，发起人竟然是高阳。
此刻的高阳已经离开座位，穿好外套，来到她面前。
“今天这顿饭我请了，大家吃好喝好。”高阳环视众人一圈，视线落在周念薇脸上，淡定一笑，“我不会占你一分钱的便宜。”
他经过柳正身边，嘴角勾起鄙夷的弧度，微嘲道：“一个吃软饭的装有钱人，装尼玛啊。”
说完，高阳推门离开。
柳正脸色涨红。
真可谓——周郎妙计安天下，赔了夫人又折兵。
逼没装到，人格又被羞辱。
周念薇风一般追了出去，柳正脸上闪过一丝尴尬，随即也跟了出去。
……
“高阳，算你狠！”
周念薇拦住高阳，第一句话就含着巨大的愤怒。
“面子里子你都拿到了，柳正却成了笑话。”周念薇恨恨指着高阳，指尖儿微微颤抖。
高阳拍开周念薇的手指微嘲道：“在柳正成为笑话之前，我已经成为了笑话。”
周念薇厉声道：“事到如今，你还在我面前装？”
“我装尼玛！”高阳推开周念薇，大步向前。
周念薇在他身后跳脚大骂：“你自己干的龌龊事儿，你当我不知道是么？”
闻言高阳停下脚步，慢慢转过头：“周念薇，把话说清楚。”
周念薇咬着嘴唇，冷笑不已。
“念薇，你们在说什么？”柳正恰好出现。
“我要戳破他的面具。”周念薇怒道，“口口声声说爱我，大四下学期却和其他女人搞上了床。还有脸怪我移情别恋，真恶心！”
“念薇，过去的事儿就过去吧，我们走！”柳正温言相劝。
周念薇怒视高阳几秒，才不情不愿和柳正离开。
高阳摸着下巴，眼睛慢慢眯起，一切始料未及，原来是为了那件事儿。
高阳只有一个极其模糊的印象，事情发生时，自己应该是被下药了，当时他很快陷入昏迷。
事后他用尽术数手法，结果都莫名其妙。 那时他不方便动用其他力量，渐渐得也就不当回事了。
这就说明，周念薇在他醒来前就已经看到了某些场景，以她的脾气竟然没有当场“抓奸”，这又是为什么呢？
关键是，刚才明明周念薇要说出点儿什么，可柳正硬拉着她离开。
看来柳正也是知情者，甚至是……始作俑者。
“柳正……咱们走着瞧。”高阳淡淡一笑。
下午，高阳将第二天的项目捋了一遍，组织了咨询团队。
主任安排小赵和柳正加入，希望高阳能不计前嫌带带两人。高阳大手一挥，批准两人加入。
柳正如果懂事，就老实趴着。
如果想找茬儿，那就别怪他不给脸了。
同时，主任还为高阳配了一位实习女大学生做助理，女助理标准夹子音，声音让人骨头发酥，但高阳并没有让她随行。
第二天早晨九点整，玄妙心理事务所的服务团队到达金水大厦。
玄静瑶带着一群中层在大厅内迎接。
站在c位的玄家大小姐，惊艳的容貌和清冷的气质让几名心理咨询师不由自主放轻了呼吸，
京圈大小姐亲自迎接，给足了事务所面子，高阳的背影瞬间高大起来了。
“高医生！”
“玄总！”
高阳和玄静瑶很程式化得握了握手，并肩前行。
双方人马跟上，拉出长长的队伍。
“这么隆重，不对啊。”高阳咕哝道，“你这是有事儿要我帮忙？”
玄静瑶惊诧得望了高阳一眼，微不可查得点点头：“我想借着这次心理评估做一下人事上的调整。”
高阳眉头一挑：“明白了，让我背锅嘛。你想动谁，我直接给定成精神病，关医院里去。”
玄静瑶微微一笑，回头扫了中高层一眼，低声道：“有个走路姿势最嚣张的，就是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