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婉清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相册。她在赫嘉泉身边坐下,翻开泛黄的页面。
"还记得这个吗?"她指着一张照片,上面是大约三岁的小男孩站在花丛中傻笑,"你第一次帮妈妈包花束,结果把满天星撒得到处都是。"
赫嘉泉的手指轻轻触碰照片,眼神柔软得不可思议。"我记得后来我们用胶带把花茎都缠在一起,那束花丑得要命,但客人还是买走了。"
"因为她看到是你包的,"叶婉清笑着说,眼角泛起细纹,"她说这么小的孩子这么认真,一定要支持。"
萧烬安静地坐在一旁,看着这对母子一点点找回失去的时光。茶渐渐凉了,但没人注意到。相册翻到某一页时,赫嘉泉突然僵住了。
萧烬探头看去——照片上是年轻的叶婉清抱着约莫五岁的赫嘉泉,两人站在游乐园的城堡前笑得灿烂。照片的一角被烧焦了,边缘参差不齐。
"这是最后一张。"赫嘉泉的声音变得干涩。
叶婉清轻轻合上相册:"都过去了。"她的手覆在儿子手上,"现在你回来了,这才是重要的。"
萧烬注意到赫嘉泉的后背绷紧了,衬衫下的那道疤痕若隐若现。他突然明白了什么。
"阿姨,"萧烬开口,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还要沙哑,"赫嘉泉背上的伤是不是那天?"
花店里顿时安静得可怕。
赫嘉泉猛地抬头看向萧烬,眼中闪过一丝惊恐,叶婉清的脸色变得苍白,她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围裙边缘。
"你你怎么知道?"她看向儿子,"晨晨,你告诉他了?"
赫嘉泉摇摇头,嘴唇颤抖着:"我没没说细节。"
萧烬向前倾身,手肘撑在膝盖上:"我猜的。他告诉我在法庭上他父亲烧毁了证据,而那道伤疤"他顿了顿,"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大力划伤的,不像是意外。"
叶婉清的眼泪再次涌出。
她颤抖着伸手,轻轻碰触儿子后背衬衫下那道若隐若现的痕迹。"那天他摔碎了花瓶,"她的声音支离破碎,"把晨晨推倒在碎片上我拼命想抱住他,但那个畜生"
赫嘉泉突然站起身,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。"别说了,"他的声音哽咽,"妈,别说了我不想你回忆这些"
叶婉清却站起来拉住儿子的手:"不,晨晨,这些年来我一直后悔没能保护你。至少让我说出来让我承认自己的失败。"
她转向萧烬,眼泪顺着脸颊滑落,但眼神坚定得惊人:"法院把晨晨判给了他,因为我当时太弱小了。没有钱,没有好的律师,甚至没有勇气反抗。等我终于振作起来想要回抚养权时,他们已经搬走了,晨晨也被改了姓。"
萧烬的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,他看向赫嘉泉,后者背对着他们,肩膀微微发抖。
"不是你的错,"萧烬听见自己说,"是那个畜生的错。全部都是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