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店里弥漫着沉默。
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，远处传来街边小贩的叫卖声，一切都那么平常，却又那么不真实。
终于，赫嘉泉转过身来。他的眼睛红红的，但表情已经平静许多。"妈，"他轻声说，"我想让你知道我现在很好。萧烬他很照顾我。"
叶婉清的目光在两个年轻人之间游移，突然了然地微笑起来。她伸手将赫嘉泉拉回座位，又给萧烬添了茶。
"我看得出来，"她柔声说，眼神温暖，"萧烬看你的眼神就像当年你外公看我妈妈一样。"
赫嘉泉的耳朵瞬间变得通红，他低头盯着自己的茶杯，不敢抬头。萧烬也罕见地感到脸颊发热，他清了清嗓子："阿姨不不介意吗？"
叶婉清笑着摇摇头："我开花的，见过太多不同的植物如何生长、如何相爱。玫瑰和百合尚且能在一个花瓶里绽放，何况是人？"
她轻轻握住儿子的手，"我只关心晨晨是否幸福。"
赫嘉泉抬起头，眼中的光芒让萧烬心头一颤，这一刻的赫嘉泉，卸下了所有防备，柔软得不可思议。
"我很幸福，妈，"他轻声说，目光在母亲和萧烬之间游移，"真的。"
萧烬突然站起身，走到花店门口假装欣赏一盆兰花，实际上是为了掩饰自己发烫的脸，他听见身后叶婉清轻声对赫嘉泉说："他很在乎你，那个手表是他特意为你改装的吧？"
萧烬没有听到赫嘉泉的回答，但他能想象对方红着脸点头的样子，这个画面让他胸口涌起一股暖流，冲淡了先前的愤怒与疼痛。
当萧烬转身回到小圆桌旁时，叶婉清正在询问赫嘉泉这些年的生活。
赫嘉泉说起大学里的编程比赛，说起自己如何靠奖学金和打工独立生活，说起如何遇到萧烬——当然，省略了某些细节。
萧烬注意到，每当赫嘉泉说到开心的事情时，叶婉清眼中的愧疚就会减轻一分。而当赫嘉泉轻描淡写地带过那些艰难时刻时，她的手指就会不自觉地收紧。
"所以现在我和萧烬住在一起，"赫嘉泉说着，偷偷瞥了萧烬一眼，"他帮我很多。"
叶婉清微笑着看向萧烬："谢谢你照顾我儿子。"她的眼神突然变得狡黠，"不过，我猜"照顾"可能不是最准确的词？"
赫嘉泉差点被茶水呛到，萧烬则大笑起来——这个开朗的、毫无防备的笑声让赫嘉泉怔住了。
他很少见到萧烬这样笑，不带任何嘲讽或冷淡，纯粹因为开心而笑。
"阿姨慧眼如炬，"萧烬笑着说，伸手揉了揉赫嘉泉的头发，后者红着脸躲开，"不过您放心，我会好好对您的"晨晨"的。"
听到这个久违的小名从萧烬口中说出，赫嘉泉猛地抬头，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，叶婉清则欣慰地笑了，伸手将两个年轻人的手叠在一起。
"我知道你们会彼此珍惜，"她轻声说，"这就够了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