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八章 这暴君该不会被她打傻了？
姬致捂着火辣辣的脸颊，整个人都懵了，难以置信地看着姜妩。
他预想过她会生气、会冷嘲热讽，甚至会拂袖而去，却万万没想到，她会直接动手打他！
姜妩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，冷冷地看着他：“陛下最近行事越发荒唐，臣妾好好教训你一顿，免得你不知天高地厚，总给臣妾惹麻烦！”
在她看来，姬致最近这一连串的反常举动，简直就是欠收拾。她懒得跟他讲道理，打一顿或许能让他清醒点。
然而，出乎姜妩意料的是，姬致在最初的错愕之后，脸上非但没有怒意，反而……缓缓地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？
那笑容越来越大，甚至带着几分……雀跃？
“你打朕？”姬致摸着自己的脸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姜妩，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奇的宝贝，“你竟然真的打朕了！”
姜妩：“……”
她眉头紧蹙，这家伙莫不是被打傻了？
“哈哈！”姬致突然大笑起来，笑得前仰后合，哪里还有半点方才的怒气冲冲。
他觉得这一巴掌，至少证明，姜妩是在意他的。
她会对他生气，会教训他，这感觉……
竟然该死的不错！
姜妩看着他反常的兴奋模样，心中疑窦丛生，这家伙的脑回路果然异于常人。
她后退一步，警惕地打量着他：“陛下莫不是疯了？”
“朕没疯！”姬致止住笑，上前一步，目光灼灼地看着她，“朕清醒得很！姜妩，朕告诉你一个秘密。”
他凑近她，压低声音，神神秘秘地说道：“知礼的事情，朕同意了，放他出来。”
姜妩一怔：“陛下……”
“你是不是想问朕为什么改主意了？”姬致得意地扬了扬下巴，“哼，朕早就知道了！他的身份，朕一清二楚！”
姜妩瞳孔骤缩：“陛下如何得知的？”
“还能是谁？”姬致撇撇嘴，“朕不过是稍稍吓唬了丽妃几句，她就什么都招了！”
原来如此。不过，他知道了知礼的身份，竟然没有龙颜大怒，反而同意放人？
“陛下既然知道他的身份，为何……”
“为何还要放他？”姬致打断她的话，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，“因为……朕跟他，或许是同一种人。”
姜妩心中一动。
“他从小身不由己，是别人手中的棋子。”姬致的声音低沉下来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，“朕呢？朕这个皇帝，听起来风光无限，实际上，跟他也差不了多少。太后、摄政王……谁都可以摆布朕，谁都想利用朕。”
他抬起眼，看向姜妩，目光真诚：“朕不知道他潜伏是为了什么，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心归顺。”
“但是，朕愿意相信他一次。就像……朕也希望有人能真正相信朕一次一样。”
那一刻，姜妩从他眼中看到了一种深刻的孤独和渴望。
她沉默片刻，点了点头：“臣妾明白了。”
姬致见她没有追问，心中莫名地松了口气，嘴角再次忍不住上扬。
当日，一道密旨从乾清宫发出，以“查无实据，纯属诬告”为由，将知礼从天牢中释放了出来。
知礼回到椒房殿时，依旧穿着那身囚衣，身形略显单薄。
他看到等在殿内的姜妩和姬致，愣了一下，随即跪倒在地，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：“奴才，谢陛下、娘娘不杀之恩。”
“起来吧。”姬致亲自上前虚扶了一把。
知礼抬起头，看着眼前的少年天子，又看看旁边神色平静的姜妩，心中百感交集。
他本以为自己身份暴露，必死无疑，却没想到……
这份突如其来的信任，比任何酷刑都更能触动他冰封多年的内心。
他重重地磕了一个头：“奴才知礼，此生定不负陛下与娘娘厚望！”
风波暂息，后宫却并未平静。
静贵人得了太后的授意，开始明里暗里地与姜妩争宠。她仗着太后的支持和新晋的位分，频频找借口往乾清宫跑，嘘寒问暖，试图在姬致面前博取好感。
这日，她又精心打扮了一番，端着一盅亲手炖的燕窝来到乾清宫求见。
姬致正在批阅奏折，听到通报，眉头立刻皱了起来，不耐烦地挥手：“不见！让她回去！”
守门的小太监苦着脸：“陛下，静贵人说……说奉了太后懿旨，特来给陛下送滋补汤品……”
姬致额角青筋跳了跳，终究还是忍住了。
他知道，太后的眼线遍布宫中，他必须继续演戏，不能让太后察觉到异常。
“让她进来吧。”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。
静贵人袅袅娜娜地走进殿内，将燕窝奉上，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：“陛下日理万机，也要保重龙体才是。这是臣妾亲手为陛下炖的……”
姬致看也没看，只是敷衍地点点头：“放那儿吧，朕知道了。你退下吧。”
静贵人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，但很快又恢复如常，柔声道：“陛下，夜深露重，让臣妾留下侍奉陛下吧？”
姬致强忍着把她扔出去的冲动，面无表情道：“准了。”
于是，在外人看来，陛下对这位新晋的静贵人似乎颇为“上心”，不仅留了晚膳，还准其侍寝。
一时间，宫中风言风语四起，都说贵妃娘娘失宠了，静贵人才是未来的新宠。
姜妩对此置若罔闻，依旧每日处理宫务。
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，每当静贵人被“恩准”留在乾清宫侍寝时，等待她的并非龙床恩宠，而是一杯由知礼悄悄送来的、加了料的安神茶。
她会在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，直到第二天天亮才会被宫女唤醒，懵懂地离开，甚至不清楚自己昨夜是如何度过的。
而姬致，则会在静贵人睡熟后，要么独自处理政务到深夜，要么干脆溜达到偏殿去睡。
日子在这样一种诡异的平静中流淌。
与此同时，京郊的皇陵，却在酝酿着一场不大不小的“意外”。
按照林阁老的安排，几名伪装成盗墓贼的死士已经潜入陵区，开始对几处并不重要的外围建筑进行破坏。
林阁老坐在府中，捻着胡须，眼中闪烁着老谋深算的光芒。
“差不多了……”他喃喃自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