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时笙和傅焰霖下了军车。

    他们身后诸多军车全停下来,卫兵下车,整肃列队。

    夜幕低垂,似层层厚重的黑绸,严严实实裹着城郭。百斯茉舞厅霓虹璀璨,光影交织,如梦似幻,唯有门外的保镖和整肃的卫队让人无端生出了惶恐。

    舞厅门口,往日里一脸笑意的高大古铜皮肤的侍者,此刻谨小慎微,惶惶不安,手扶着门。

    今日的舞厅,没有来往的客流,一看就是被人包场了。

    这时,舞厅大门走出来一行人,为首的单薄瘦小男人穿英伦黑西装,衣领别着樱花胸章。三七分的发型板正,面色白,小眼睛高鼻梁,续着小胡子,眼神里有阴狠的倔强。

    沈时笙一眼就认出来这人就是佐藤宁次。

    佐藤身后跟着几个穿武式服的彪悍男人,这些人扎着小辫子,满脸横肉。他身旁站着傅焰霖的好友,也是百斯茉歌舞厅的老板沈伯韬。

    沈伯韬今天穿的黑色浮光长衫上绣着一只火凤凰,张扬又炫目,配上他明朗的五官,整个人都在发光。

    高大健硕的沈伯韬衬得佐藤更瘦小。

    佐藤主动走到傅焰霖面前,伸手,“少帅,久仰!”

    沈伯韬从旁打圆场:“佐藤先生,你确实够有面子,我和少帅是挚友,他却从不肯赏脸来舞厅消遣!”

    傅焰霖今天来赴宴,没穿军装,白衬衫黑西装,外头套着深墨绿色的英伦风呢大衣。

    他气质端肃,眉目锋利,五官俊逸精致的在霓虹灯下都能夺目,全场没人能盖过他的容貌和气度。

    他淡淡扫了眼佐藤,语气特冲:“你这套客客气气的礼节,在我面前,收一收,大可不必!

    我平日的消遣,就是在战场上玩儿命,希望佐藤先生今儿张罗的局儿能让我玩儿得畅快且刺激。”

    佐藤见傅焰霖没打算回握他的手,停在半空中的手缓缓收回来,略一点头,“请!”

    傅焰霖看向身旁的沈时笙,“夫人,请。”

    他方才还一派矜骄,冷肃倨傲,可目光给到沈时笙的时候,明显缓和许多,顺势抬了下臂弯。

    沈时笙的手搭上他的臂弯。

    方才沈时笙被傅焰霖高大的身躯遮挡住,这会儿众人看清她,不自觉暗自屏气。

    天青色苏绣旗袍,外头是件华贵的白貂皮大衣,完全没有张扬色调的一身衣裳穿在她身上,仿佛有月光加持。

    她不光是清丽漂亮,骨子里的气质,是从小含着金汤匙养出来的。

    小圆脸让成熟的打扮,显得灵动且有活力。

    她和傅焰霖站在一起,两人都将彼此衬得更超脱世俗的完美,天造地设不足以形容。

    一行人进了百斯茉,百斯茉为今天的包场做了重新的布置。

    巴洛克装饰风格的舞厅内,舞池清空,舞池周围的意式沙发座椅全部清空,正中间一张盖着金丝绒布的赌桌,周围几把太师椅。

    地上全是花瓣。

    众人踩着花瓣走进去,步步生花,尽显奢靡与沉沦。

    傅焰霖先拉一把太师椅将沈时笙坐下,他自己才坐下。

    方形的赌桌,傅焰霖和沈时笙占了两边,佐藤就坐在傅焰霖对面,他身后一个穿和服的女孩子不知道是他什么人,恭恭敬敬低着头站在他身后。

    剩下一边,自然是沈伯韬坐了。

    沈伯韬让人推上来两个精致的欧式餐车,上头有名酒、西点、果盘、肉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