咱可以不要那批枪,但他不能不要儿子,对不?”

    傅彰抱四姨太,“老四,你越来越聪明了!”

    许汀澜笑,“跟着帅爷,自然长见识!”

    傅彰:“咱让孩子们自己出去闯,出去跟人斗,不给铺路哪儿行?不给兜底哪儿行?老子得托举儿子,托举到我自己无能为力那天为止。”

    许汀澜看着傅彰,有崇拜,也有崇敬。

    忙完这事儿,傅彰又把沈时笙叫到四妈妈院子里喝茶。

    四妈妈去小厨房煮果茶。

    傅彰:“时笙,咱们老傅家一向是凭本事吃饭。

    有本事者,就可说了算。

    你记住,往后家里家外,任何人面前,你把你给傅家带来的利摆出来,爹永远站你,无理由站你。

    爹在外人眼里,就是个唯利是图的马匪——”

    沈时笙瞬间明白了傅彰的话,傅彰要她在家里家外做任何事都不要有所顾忌,要放开手去干。

    和谁对着干都成,若她收拾了谁,谁找到傅彰评理,找到傅彰给说法。她只要说出她能给到傅彰的利益。

    傅彰就有理由一直占她。

    就像傅彰当着老夫人和全家人的面说出她抢了旺三山的匪窝,给傅家带来这么多钱一事,用此事告诉傅家众人她的价值,让众人心服口服,再告诉众人从今往后她掌管大帅府内院。

    傅彰在告诉她,爹挺你,永远挺你。

    傅彰在让所有人以为他是个唯利是图的匪,但其实,沈时笙知道公公是什么样的人。

    公公重情重义,她答应给傅家拿军饷,公公直接给她一块地皮,还有权利支持。

    相比钱,傅彰给她的,才价值无量。

    沈时笙点头,“我记住了爹!”

    傅彰:“还有啊,如今乱世,姑娘家也可以一身匪气。

    待人,以人道,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人,面对恶犬,你得比它更凶它才怕你。

    永远不要做别人嘴里的好人!

    爹这辈子,是别人嘴里的’土匪‘,’无赖‘,’卑鄙小人‘,’霸道军阀‘,……唯独不是好人!

    但爹掌控了江北,谁不乐意谁忍着。”

    沈时笙明白了,“我记下了。”

    她懂公公的意思,今晚,她在应对佐藤的时候,尽情用手段,别拿对方当人。

    -

    晚上七点钟,沈时笙就和傅焰霖来了她在租界的洋房,丁氏过户给她的。

    前世,她在这里活得痛苦,这一世,她让丁氏在这里被抓。

    她还要让林瑶瑶在这里,付出代价。

    她让傅焰霖在二楼扶栏旁的墙柱后等她,她说,“这是我的私人恩怨,我来处理,你等我就好。”

    傅焰霖:“成。”

    屋子里的灯坏了,好在客厅落地窗大,窗外月光洒进来,沈时笙的脸半明半暗。

    八点钟,林瑶瑶来着,和沈时笙预想中一样,她带了她表哥。

    不过只有她表哥一个人,她表哥前世那几个跟班都不在。

    哦,或许这个时候的齐瑞金手下还没有小弟。

    他油头粉面,西装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廉价货,满身褶子。

    林瑶瑶在外头观察了好一会儿,没发现沈时笙带卫兵来,她才敢进来。

    并且进来的时候,顺手将别墅大门锁住了。

    林瑶瑶踩着高跟鞋,一步步走向沙发上镇定喝茶的沈时笙,“我来了,给你带信来了,俊川临死前留给你的,打开看看!”

    林瑶瑶将一个信封丢到沈时笙面前的茶几上。

    信封,又是信封。

    沈时笙还记得前世,秦俊川有半年的时间在外跑生意,林瑶瑶给她送来过三封信,都说是秦俊川写给她的。

    结果她每次看完信,都恨不能将肺咳出来,最少咳上七日,甚至咳血。

    信纸上有毒!

    她给林瑶瑶制造来见她的机会,就是让林瑶瑶尽情使坏的。

    林瑶瑶身后跟着的齐瑞金满脸淫样,舌头舔着唇盯着沈时笙。

    沈时笙一只手缓缓去拿信,而另一只手,忽然抽出一根铁炉钩,狠狠打向林瑶瑶齐瑞金的脑袋。

    猝不及防,两人被敲得一个踉跄,林瑶瑶狼狈跌趴在茶几上,齐瑞金则扑倒在沙发上。

    铁炉钩的钩子还扎进齐瑞金的耳朵里。

    齐瑞金一阵耳鸣,鲜血外喷,他捂着耳朵哀嚎。

    林瑶瑶懵了,她没想到沈时笙压根儿不看信,上来就揍人。

    沈时笙在电话里,不是很迫切想知道秦俊川临终前都说了什么,留了什么吗?

    林瑶瑶慌忙去掏枪,沈时笙抢过她的包,丢老远,接着抡起铁炉钩狠狠往林瑶瑶身上一下一下的揍,“林瑶瑶,你当我真的在乎秦俊川死时的遗言?那对我来说不如狗放屁!我懒得知道,他就是做了鬼来找我,我也能把它打得魂飞魄散!”

    林瑶瑶惨叫,沈时笙将茶几上的信封团成团狠狠往林瑶瑶嘴里塞。

    齐瑞金耳朵缓过来些,他猛地爬起来冲沈时笙扑过来。

    沈时笙余光一凛,反手将铁炉钩冲着齐瑞金的裆抡过去——

    铁炉钩的钩尖稳准入——裆。

    男人的惨叫声几乎将整栋洋房震碎。

    他重重栽倒在地,像驱虫一样捂着裆挛缩着身子。

    这俩人,没了再站起来的力气。

    沈时笙给租界巡捕房去了电,“巡捕先生,我家进了两个贼,要杀我,要抢我的钱,被我制服了,请你们立刻赶过来把他们抓走…”

    沈时笙刚要挂断电话,傅焰霖不知何时已然来到她身边,顺势拿过电话,对电话那头的巡捕说,“我是傅焰霖,刚刚是我夫人!”

    租界巡捕房一向看人下菜碟。

    傅焰霖这一句话,让租界巡捕房的督察长亲自带人登门抓人的。

    林瑶瑶入室抢劫,信封下毒要毒死人,还带人想侵犯沈时笙,这三个罪名加起来,必然枪毙。

    林瑶瑶被带走的时候,狠狠说了句,“秦俊川临死时让我告诉你,他死了,你的下场会比他还惨,你会后悔杀他……

    黄雀在后——”

    林瑶瑶被带走了,沈时笙牢牢记住了这句:黄雀在后——

    一个人的脸在她脑海里跃然一现。

    这时,双喜带一众卫兵前来。

    接傅焰霖和沈时笙去赴约。

    百斯茉歌舞厅外,早已守卫森严,是佐藤宁次的手下,清一色的黑衣保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