奉国公家的上官小姐被信王轻薄,为了保全清白,竟是用刀划伤了自己的脸!

    即便有康王妃的遮掩,但这件事还是以超乎寻常的速度在马场上传开了。

    今日各家夫人小姐出门,身边自然都是带足了仆从丫鬟的。

    除了近身伺候的,多数都是在马场外等候。

    九韶台和这马场本就相距不远,且大抵是因为事发突然,九韶台闹出的动静太大,  这消息几乎是和风一般就飘到了这等候的众人耳中。

    自然而言,消息也递进了各家主子的耳中。

    张氏的脸色瞬间就变了。

    怎么会是上官华蕤?

    她怎么会在九韶台?

    林婉致去了哪儿?

    种种疑问,让张氏心中愈发不安。

    她突然发现,自己以为十分顺遂的完美计划,好似出现了不可估计的大纰漏。

    她的心砰砰跳得极快,连忙垂下眼眸掩盖住了眼神中的诸多情绪。

    一旁的崔令仪却没有她那么好的反应了。

    她的惊慌和不可置信几乎写在了脸上。

    “娘,怎么会……”

    如果是上官华蕤,那就完了!

    不光信王的名声完了,奉国公和太后的关系怕也是要完了!

    奉国公就这一个女儿,视若珍宝,结果却因着信王的不轨之举而毁了容貌……

    崔令仪几乎不敢再往下想了。

    而且哥哥的婚事怕也是泡汤了吧。

    怎么会这样?

    “这乃是皇家事,非我等可轻易议论的。令仪,慎言。”

    张氏立马一把抓住了她的手,制止了崔令仪说出更多不该说的话。

    而另一旁,崔令窈从离澜口中听到这则消息时,眼神里也是划过一丝震惊。

    怎么会是上官华蕤?

    她知晓今日陛下必然会对信王动手,不然她当初不会提议马球会来为裴玠铺路。

    只是她从未预想到,这一局中用来攻破信王的关键,居然会是上官华蕤?

    她和上官华蕤其实并不熟识。

    且几次见面,都是以裴玠的身份。

    不过,她对上官华蕤的印象并不差。

    她觉得,这是一个十分骄傲且清醒的女子。

    论身份,除了公主,她几乎是神都内最顶尖的出身,便是隆嘉县主有着王室女的封诰,却也不敢说一定稳压她一头。

    论靠山,她是太后的亲侄女,权倾朝野的奉国公唯一的孩子,这几乎注定了她能够将天下最好的男子任意挑选。

    从陛下,到信王,太后一直想让她嫁入皇家。

    无论哪个,都是世间多数女子渴求的最好去处。

    可她从来都是不愿的。

    无论是皇后还是信王妃,她从来都是无意的。

    崔令窈不明白,为何最终她会牵扯到这盘棋局中。

    她不是陛下的同盟吗?

    陛下,不,裴玠为何会如此安排?

    用刀划伤了自己的脸。

    虽然此时尚不知这伤口到底多深,但崔令窈已经能够断定,这必定是好不了的伤了。

    因为只有如此,信王这次的荒唐事,才能彻底激怒奉国公,以至于让奉国公和太后本就有些分崩离析之势的关系,彻底瓦解。

    紧握着离澜的手,崔令窈竟是觉得,刚刚才从一场激烈马球中结束的身子有些发凉。

    让一个女子毁掉自己的脸。

    崔令窈不禁想起了仅有两次见面中上官华蕤那灿若骄阳的容貌。

    她生得那么美,为何会对自己狠下手?

    是自愿。

    还是、还是被迫……

    身为奉国公独女,她似乎没有什么不得不去做的理由。

    就算恨太后,可她和太后之间似乎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能做到这等程度。

    容貌毁了、名声也毁了大半,是什么驱使她一定要去做这件事?

    这种种疑问,让崔令窈也有些迷茫了。

    裴玠,真的是你让上官小姐去做的这件事吗?

    九韶台中。

    太后的凤驾已然赶来。

    此时距离事发,不过两个多时辰。

    太后甚至连该有的仪仗都未曾配全,马车刚一停下,她连宫女的搀扶都未曾等,拎着裙袍便步履匆忙下了车。

    原本是该将人挪到宫中,可太后听闻奉国公已经带人出了皇都,便也顾不得那么多。

    她了解自己这位兄长。

    若华蕤真的出了事,他可不会顾念什么君臣之别,是极有可能对晏之下手的。

    若是去的不是自己,旁的人根本拦不住他。

    事关自己的儿子,太后也顾不得那么多规矩体统了。

    不理会跪拜了一地的宫人,太后连自己的心悸之症也顾不得许多了,疾步入了殿中。

    “人如何了?”

    她连气都来不及顺一下,扶着砚心的手,看向殿中伺候的内侍。

    内侍也是吓得脸色苍白,见太后到来,忙不迭跪下。

    “太后娘娘,殿下如今尚未苏醒。刚刚太医瞧过了,说是并没有什么中毒的迹象,而是因着受着撞击所以昏睡了过去。不过撞击的力度不重,太医说大约再有一两个时辰应当便能醒过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好。”

    此时,太后心中提着的第一口气才勉强松懈些许。

    人没事就好。

    “信王是没事,可怜微臣的女儿,竟是差点儿命陨九韶台了!”

    身后的一道声音,让太后刚松懈下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。

    她转头望去。

    正是自己的兄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