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这些,崔令仪怕是自己永远也不会知道了。

    神都内,没有人见过长大后的林婉致,那便代表,只要有足够的证据,任何人都可以成为林婉致。

    张氏自以为顺畅将林婉致送进了九韶台,只想给信王背上一个污名,却不想在她算计那一刻开始,她就已经被放在棋盘上,成了裴玠和崔令窈共同所执的一枚棋子了。

    冲于人前。

    自然,也死于所有人前头。

    张氏她们二人也不能借着更衣的名头躲太久。

    见崔令仪休息了片刻,精神恢复尚可,张氏便准备带其回到前头。

    毕竟一会儿好戏便要开场了,她们自然也是要在场的。

    刚一回去落座,一旁的夏青便主动俯身过来低声询问道,“夫人去了好久,可是出了什么事?”

    问话时,她的手还不忘轻搭在小腹上,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有了身孕。

    夏青这话,立刻换来了张氏恶狠狠剜过来的眼神。

    “怎么?你巴不得我出事?一个妾室,管好自己便够了。主母的事轮得到你来管?”

    若不是这是在外头,张氏恨不能一记巴掌狠狠扇过去。

    夏青的背叛和得宠,都让她无时无刻觉得自己像个笑话。

    夏青被这般辱骂,一旁的崔令淼已经不满地皱起了眉头,想要为自己的娘亲说些什么。

    可夏青轻按在她的手上,制止了她的冲动。

    “是,夫人说的是,是我多言了。”

    夏青居然这般规矩?

    张氏心中顿时紧张起来。

    难道,她在谋算什么?

    可今日是在外头,她能如何做?难道连崔家的名声也不顾了?

    此时,第一场马球已经结束了。

    崔令窈她们这边以微弱的一分之差赢下了这场。

    和谢婧容一方的杭婉如,从比赛结束的击锣声响起那一刻就已经在“抱怨”了。

    “谢婧容,你色令智昏吗?刚刚那一球你喂到了温元县主手上呀!”

    面容娇美的小姑娘柳眉皱成了一团,用鞠杖轻戳了下谢婧容那匹马驹的屁股表达不满。

    谢婧容则是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。

    她真的不是故意的。

    她不会故意输球,令窈妹妹也不会喜欢自己故意输给她。

    只是刚刚本想去抢球,可令窈妹妹突然骑马闪身截到了她面前,干脆利落将球从她手里抢走了。

    飒爽英姿,是她从没见过的模样。

    她当时只顾着看人去了,错过了最后抢回球的机会。

    “好好好,都是我的错,我的错。改日我亲自去平昌侯府同你赔礼道歉好不好?今日是我输给了令窈妹妹,不是你输了,更不是我输给了隆嘉县主。”

    她们二人之前并不算熟络,不过一场马球打下来,几乎场上所有人都不再有刚刚的生疏。

    “谁要你的道歉。”

    杭婉如也不是真的非要追究什么,被谢婧容这么一哄,便也乖巧收回了鞠杖。

    谢婧容这番话被远处的裴宝珠听到了。

    她又不乐意了。

    “谢婧容,还能这般抵赖吗?令窈姐姐是和我一起的。她赢了,便是我赢了!”

    裴宝珠挥舞着鞠杖便要来戳谢婧容的马屁股,而谢婧容则是立刻骑着马往崔令窈的身后躲。

    底下几个小姑娘笑闹成一团。

    上首的康王妃和谢夫人等人也是面露笑意。

    “瞧着这些小姑娘们呀,觉得自己都年轻了不少。”

    康王妃发话,周遭自然是一片附和之声,一时间现场倒是各处欢声笑语。

    除了张氏和崔令仪的脸色实在还算不得好。

    不过这现场也无人会在意她们是否高兴。

    直到,一位婢女悄悄走到了康王妃身边,附耳说了些什么。

    康王妃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。

    “什么?”

    这怎么可能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