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其坐以待毙,不如奋力一搏。

    她便是有朝一日真的死了也不要紧。

    只要在死之前,为淼儿谋一桩好婚事,为她盘算一份好前程,那她死也能闭眼了!

    起身走到院落的墙角处,夏青拨开杂草,将昨夜咬破手指写在碎布上的血书放在了墙角的洞坑中。

    她不知晓那个提出结盟的神秘女子背后的主子是谁,但此时,只要能帮她一把,她都愿意的。

    放好血书后,夏青回到石桌前,看着桌上那个干硬的馒头,她平静拿起,而后一口一口用力咀嚼着。

    她要活着,要为淼儿做那个靠山,要用尽全力扳倒张蘋月!

    在那之前,她绝不能死!

    葳蕤苑内。

    “老夫人如今的【头风】发作得是越来越厉害了,奴婢瞧着,张氏出来的日子不远了。”

    离澜细细帮崔令窈研着墨,不时还拨弄一下面前香炉中的熏香,好让这香气沁透纸张和墨汁的每一处地方。

    距崔令仪那日院中的风波已经过去了快五日了。

    后日,便是满神都闺秀最期盼的花朝宴了。

    老夫人的病,自然是意料之中的未有好转。

    看来最晚花朝宴后,或是老夫人,或是得了她暗示的崔三夫人,总有一人要提出解了张氏禁足的事了。

    “花朝宴,时间上还是有些急了。夏青的身子可有起色?”

    要让张氏出不来,夏青是其中至关重要的一步棋。

    可夏青被磋磨了多年的身子却是个难题。

    若要调养到康健,没个一年半载总是不成的。

    但如今最缺的,便是时间。

    不过,夏青当日在血书上除了答应合作之外,也并未要过什么大夫或是养身的补品。

    她只求为其准备了一身干净合身的衣裳,以及一支蝴蝶样式的响铃簪。

    那簪子的式样,是她亲手绘制的,不是多复杂的款式,也不是多名贵的材质。

    崔令窈看过,只觉依稀有些眼熟,可细想却没什么思绪。

    但印象不深,那便不是身边人的,应当只是在那里偶然见过罢了。

    两日前,夏青所求的响铃簪和衣裳便被悄悄送了进去。

    “夏青那日回房后似乎吞服了什么药,这几日,她的气色愈见好转,身形虽然依旧消瘦,可面上的蜡黄却少了许多。且奴婢觉得,她似乎容光明丽了不少。”

    能这般快速起色的,怕是猛药啊!

    “看来她也是等不及了。”

    是啊,女儿的性命危在旦夕,且最多一年崔令淼也得议婚了,她如何还能慢慢等下去。

    “既如此,那便催催她了。花朝宴前看场大戏开胃,最是合时宜。”

    离澜心领神会一笑。

    “奴婢明白。”

    花朝宴的前一日,成阳伯府却是出乎意料地平静。

    因着老夫人病着,许多事顾及不到,所以一早崔三夫人便到了伯爵府,派人去三位小姐院中一一问过,明日的花朝宴,她们可要如常赴约?

    原本,崔令淼是没资格接到邀请的。

    毕竟这花朝宴遍邀神都贵女,若是每家每户都尽数邀请,那这赴宴之人怕是数千人都要打不住了。

    崔令淼是庶女,在外头更无多少名声,康王府的请柬一开始自然是不带她的。

    便是崔令窈,也是因着她忠烈遗孤的身份。

    若只是寻常世家孤女,她怕也是极难受邀的。

    不过,在宫中封赏崔令窈为县主的旨意下来后,康王府又连夜送来了新的请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