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厌身体前倾,一脸凝重:

    “毕竟您向来洁身自好,这次恐怕是皮带成精,强迫您把裤子扒掉!”

    “您别急,有我在。”

    “我肯定给您澄清的明明白白,绝不再继续让人造您的谣!”

    顾仁康连着摔了三套茶盏,地上到处是迸溅的碎瓷片。

    幽冷的灯光下,顾聿之漫不经心地喝着茶,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茶盏上,偶尔瞥一眼手机。

    只有回消息的时候,唇角会浮现一点儿笑意。

    顾厌惯会火上浇油。

    他也不管顾仁康什么表情,只是一脸乖儿子的表情,说的话却大逆不道:

    “爸,我可不是大哥那种看着老爹受苦不管不问的人,我比他孝顺。但是爸,我再想帮您,您也得告诉我当时的情况——不过您这把老骨头也玩这么花,真不怕散架吗?”

    顾仁康气得要死。

    顾厌充耳不闻。

    “那男的……人妖也得是男的吧?爸您临走的时候,把*扔垃圾桶了吧?那男的不会搞仙人跳,再捡出来联合别人给您生个大胖小子吧?”

    顾仁康的电话响了一声又一声,都被他挂断了。

    一抬头,顾厌那个混账东西又两眼放光地盯着他。

    一副巴不得把他气死的模样。

    顾仁康捏了捏额头,视线转向另一个方向。

    被当成继承人培养的大儿子已然起身,握着手机放到耳边,

    “好,原定的日程不变。”

    挺拔颀长的身形在光影中转身,锋利的侧脸在光影中流转,肃穆又贵气。

    见他抬腿要走,顾仁康将第四只茶盏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撂:

    “顾聿之!”

    身形挺拔的男人回过头来,脸上古井无波:

    “爸,您还有事?”

    顾仁康看着他,脸上依旧板着一本正经的严肃,语气倒是难得缓和了下来:

    “这件事的影响不能继续扩大,聿之,去处理一下,把网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清理干净,还有你大舅舅那边……也要注意一下说辞。”

    “至于这个人妖,让他闭嘴,让他消失。”

    光影中的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,顾仁康又放软了声音:

    “是,你和爸有点误会,但你弟弟平时说的也对,咱们一家人还是要砥砺同心,尤其是现在遇到考验的时候。”

    “覆巢之下安有完卵?顾家一团糟,聿儿,你又能捞到什么好处呢?”

    “爸知道,你是个好孩子,你是爸从小带在身边培养的继承人,悉心教导着你长大——”

    “爸好像忘了,备用继承人,不是您亲自带回家的吗?”

    那张冷冰冰的面孔打断了他的煽情,语气格外平静:

    “做儿子的始终谨记着父亲的教诲,我暂时是顾家的继承人,外面的人尊称我一声太子爷,我就忘了自己是谁了。”

    “毕竟,继承人可以更换,那个杂种身上,也流着父亲的血。”

    锋利剑眉挑起一点弧度,薄唇吐出的话格外无情:

    “这是爸亲口说的,不是吗?”

    “对对对!爸,你还有我呢!大哥不孝顺!我孝顺啊!”

    顾厌见缝插针,生怕事情去闹不大。

    一条长腿晃晃悠悠的踩在红木椅子边沿上,幽光诡谲的视线看着两人,笑得分外开心:

    “不就是让网上的人闭嘴吗?”

    “爸,您把事情交给我,我保证给您办的漂漂亮亮的!”

    顾仁康的视线在他身上定定的落了一秒,又很快转到另一个方向。

    有些脏的臭的见不得人的事,可以交给顾厌做。

    一条家里养的疯狗,对着谁都能撕下一块肉,无非是场面惨烈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