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夫人叹了口气,“砚儿,以后咱家对她好一点。”

    “其实我看她挺知礼的。”

    裴砚礼拱手,“儿子知晓。”

    裴夫人神情复杂,“砚儿,这两天没跟你说,母亲一直压着就想你身子好点再开始。”

    “害你的人母亲找到了。”

    裴砚礼眸色冷然,清冷的嗓音带着平静,“是云姨娘吗?”

    裴夫人震惊,“你怎么知道?”

    随即不等裴砚礼回答,她眼中含泪,咬牙切齿道,“那个贱人,我明日就让人把她的坟刨了,把她鞭尸,挫骨扬灰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,我要把她儿子抽筋剥皮,让她知道作恶不是死了就算。”

    裴砚礼眸子低垂,淡淡道,“母亲,儿子要出门一趟,等回来再议。”

    裴夫人着急,“你身子还没好呢,出什么门?”

    “这马上入冬了,你身子哪里能受的住。”

    裴砚礼道,“殿下央儿子办点事。”

    裴夫人无奈,也不再多问,转而担忧道,“那危险吗?”

    裴砚礼摇头,“儿子会带舟舟。”

    裴夫人心里不安,“那能行吗?”

    裴砚礼叹气,“只要儿子不捣乱,她没问题。”

    裴夫人泪眼婆娑,“都怪那贱人,要不然你也可以练功,何至于现在这般弱不禁风。”

    裴砚礼嘴角微动,母亲歇着,儿子先行去准备,明日就要启程。

    说罢他便转身离开。

    裴夫人愁眉苦脸,盘算着收拾点东西让儿子带着,最起码路上吃喝不能凑合,药浴也不能断。

    这样想着她也去忙活。

    而另一边。

    只见沈夫人神色慌张地匆匆跑出房门,脚步踉跄着登上了停在门口的马车。

    刚一上车,她便瞧见自家女儿沈云惜正用一方素白的手帕紧紧捂住面庞,低声抽泣着,那娇小的身躯因哭泣而微微颤抖。

    沈夫人定睛一看,心中猛地一揪,只见沈云惜那原本白皙娇嫩的脸颊上,赫然印着一个鲜红醒目的巴掌印,那掌印深深嵌入肌肤,仿佛要将她的脸撕裂一般。

    看到这一幕,沈夫人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,一阵抽搐般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。

    她心急如焚地快步走上前去,一把拉住沈云惜的手,关切地问道:“那死丫头是不是又动手打你了?告诉娘!”

    沈云惜抬起头来,泪眼朦胧地望着沈夫人,哽咽着说道:“母亲,女儿没事儿,都是女儿不好,嘴笨不会说话,不小心惹恼了妹妹,才会……”话未说完,她又是一阵抽抽搭搭,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。

    然而,即便如此伤心难过,沈云惜还是强忍着痛苦,努力挤出一丝笑容,宽慰着沈夫人:“母亲莫要担心,其实妹妹打得并不重,只是轻轻一下而已。我身为姐姐,自然不会与她计较这些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话,沈夫人愈发心疼不已。

    她张开双臂,将沈云惜紧紧拥入怀中,轻声叹息道:

    “我的好孩子,你怎么就这般懂事呢?那死丫头如此欺负你,你大可以来找母亲诉苦啊!无论何时何地,只要有母亲在,定会为你撑腰作主,绝不让你受到半点儿委屈!”

    沈云惜依偎在沈夫人温暖的怀抱里,感受着母亲对自己浓浓的关爱,心中满是感动,但同时也有着无尽的委屈。她咬了咬嘴唇,压低声音说道:“母亲,这里终究是裴家,我若在此吵闹不休,岂不是让人看笑话,丢尽脸面?所以就算受些委屈,我也只能默默忍受罢了。”

    沈云惜这番委曲求全、善解人意的话语,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,直直刺入沈夫人的心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