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云舟仔细端详起眼前这张依旧显得有些苍白的面庞,左瞧右瞧,横竖都看不出来哪里有着所谓的短命之相啊!

    就在这个时候,一个念头不由自主地从她脑海深处冒了出来:难道说沈云惜所言并非虚假?莫非她在背地里悄悄地学习了某种神秘莫测的算命看面相之术?

    竟然能够如此铁齿铜牙,信口开河便能决定他人命运生死?

    裴砚礼眼见沈云舟神色古怪异常,不由得心生疑惑,连忙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,小心翼翼地问道:

    “怎……怎么了?我的脸上是不是沾了什么奇怪的东西?”

    沈云舟皱眉,“没。”

    “走吧,一会沈云惜她娘要是等急了发疯,我担心母亲。”

    裴砚礼神色复杂。

    他现在也是完全看清了,沈夫人不喜欢沈云舟,而沈云舟也不喜欢沈夫人。

    她们母女连装都不装一下。

    他嗓音干涩道,“你幼时过的很难吧。”

    沈云舟摇头,“不难。”

    “这些年我总归回来一只手都能数的见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从来都不会为难自己。”

    想到沈云舟不是吃亏的性子,裴砚礼点点头。

    两人一起回了前厅,就见沈夫人坐立不安的时不时看着外面。

    看到沈云舟后,她脸瞬间拉下来,“惜惜呢?”

    沈云舟冷淡道,“串稀了嫌丢人,,嚎着跑了,大概怕丢人吧。”

    沈夫人闻言脸色大变,当即站起来,“肯定是你又欺负她了。”

    “沈云舟,你不欺负你姐姐会死吗?你这贱骨头,怎么不死了算了,还受伤干什么。”

    她沈夫人的嗓门直冲云霄,就像是一只咆哮的母狮子,丝毫不顾这里是裴家,而不是沈家,更加没有她在意的优雅高贵的德行。

    而这一嗓子吓得裴夫人差点连手上的茶杯都抓不稳。

    她无语道,“沈夫人,断案都讲究人证物证,云舟是你的孩子,你这,未免有些太武断了吧?”

    裴砚礼沉着脸,觉得这岳母真是太过分。

    沈夫人冷哼,“她是什么东西我能不知道?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冤枉过她。”

    裴夫人皱眉,心里不住厌烦,对沈云舟更加同情。

    沈云舟面色平静,语气淡淡道,“那还真是让你失望了。”

    “有本事你回到过去别跟我老爹睡,要不你自己手伸肚子里把我掏出来捏碎。”

    “要不然别到处喷粪,平白恶心人。”

    沈云舟,我是你母亲,你要死不活,是你爹让我来看你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就这么对我这个母亲?”

    “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,是不是要气死我才甘心。”

    沈云舟冰冷的眸子就那么看着她,明明一言不发,偏偏有种瘆人的感觉。

    沈夫人只觉头皮发麻。

    有那么一瞬间,她把沈云舟看成了沈将军。

    那个粗俗不堪,毁了她一辈子的武夫。

    她低低骂了句孽障,朝裴夫人告辞,匆匆离开。

    沈夫人离开后,裴夫人深吸一口气。

    她今天真是大开眼界。

    瞧着面无表情的沈云舟,她笑着道,“云舟啊,你别伤心,你母亲就是胡说,你是个好孩子。”

    沈云舟淡淡道,“我知道她是什么人。”

    “她今日带的礼呢?”

    裴夫人一怔,赶紧道,“你母亲特地带了两份,我都让人给你院子送过去了。”

    沈云舟点点头,“多谢母亲招待那人,您辛苦了。”

    裴夫人干笑,“不辛苦不辛苦。”

    “那您歇着,我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沈云舟说罢就转身离开。

    只是那背影落在裴夫人跟裴砚礼眼里,有种悲凉的寂寞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