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淑妃进入了内殿,静玉拿了之前贺云徽赏赐下来的茶来招待。
“娘娘请用。”
淑妃对静玉这种小角色并不放在眼里,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之后,看向了姜舒月。
“妹妹也坐下来吧,”她轻摇着手中的团扇,故作娇俏掩嘴轻笑,“万一再站出点问题来,可别说本宫欺负你了。”
说罢眼神从姜舒月身上一扫而过,带着几分审视与轻蔑。
姜舒月面上不动声色,莲步轻移,顺势缓缓坐下露出一个完美的假笑,声音宛如黄莺出谷般轻柔。
“娘娘说笑了,谁不知淑妃娘娘最是和善不过了。”
“姜妹妹真会说话。”淑妃眼里闪过一丝嫉恨,转瞬即逝,却还是被姜舒月捕捉到了。
“难怪陛下最近总来弦月宫了,妹妹这张小嘴,怕是哄得陛下流连忘返了。”
她将手中的团扇一收,目光如刀般射向姜舒月,仿佛要在她身上看出什么破绽来。
姜舒月心里吐槽着淑妃,装都不装一下,就着急要给自己定罪了。
面上还是维持着得体的笑容,“陛下心怀天下,英明神武,不过是瞧着妾身这儿清净,能稍作休憩罢了。
哪比得上娘娘在陛下心中的地位,尊贵尊崇,无人能及。”
淑妃难能听不出姜舒月话里话外的意思,冷哼一声。
“你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。本宫可听说了,这弦月宫整日里神神秘秘的,捣鼓些不明不白的东西,也不知道是否是耍了什么狐媚手段,竟把陛得晕头转向。”
这句话太严重了,姜舒月自然不可能就这样受着。
她起身跪了下去,深色坦然,“娘娘这话是从何说起,妾身自问进宫以来一向恪守本分,从未逾矩。
若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,妾身又怎敢在这后宫之中,在娘娘的眼皮子底下行事?”
说着,眼眶微微泛红,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,让人看了心生怜惜。
“求淑妃娘娘明鉴。”几个宫女太监也都跪了一地。
淑妃见姜舒月一副断定自己不能拿她怎么样的模样,心中更加恼怒。
手掌拍上茶桌,厉声道:“哼,还敢狡辩!那你说说,你今日做这玩意是有何用途?”
原来是看自己在做蚊香,就急着过来找茬了。
姜舒月眼眶里蓄满了泪水,哽咽着说道:“娘娘明鉴,弦月宫偏僻,草木竹林又多。
夏日里蚊虫比一般的宫殿都要多,妾身被叮咬得厉害,才想要做些驱虫的熏香。”
淑妃看着那竹编里黑漆漆的一片,不屑地说:“就凭这些东西,能驱蚊?
本宫看你是妄图用这些伎俩吸引皇上注意。这后宫之中,轮得到你这般卖弄?”
姜舒月朕恨不得打开淑妃的脑子,看看里面是不是真的空无一物。
“娘娘误会了,这些药材在太医院也是常用的药材,若您不信,大可请太医院的太医来查验一番。”
她的眼泪像掉了线的珍珠落下。
小满见状,连忙扯了扯淑妃的衣袖,在她耳边轻声说道:“娘娘稍安勿躁,这姜贵人既然敢去太医院,就说明此物无害。
若大张旗鼓去太医院请人来问,万一这东西确实只是寻常驱虫之物,咱们岂不是落了个无端刁难的名声。”
淑妃心中虽有不甘,但是小满的话确实给她提了个醒,“差点着了你的道,说什么宫殿偏僻蚊虫多,本宫看你分明是心浮气躁。
既然你这么闲,本宫就罚你那就去抄写《心经》百遍,好好静静心。”
她算是知道,这任务的名字为什么叫:抄不完的经书熬不尽的夜了。
“是,娘娘教训得是,妾身甘愿受罚。”
看她如此顺从,淑妃心中又不痛快起来,于是又吩咐道:“白露,你留下盯着她,抄不完,不许她睡觉。”
白露赶忙应道:“是,娘娘放心。”
淑妃又狠狠瞪了姜舒月一眼,这才转身离开。
扶风几人敢怒不敢言,“恭送娘娘~”
“姜娘娘,请吧~”白露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。
“你!”扶风刚想要发作,被姜舒月拦了下来。
“去吧,把外面的东西收拾好,”她轻声说着,“收拾好了之后,今晚守夜的人留下,其他的人去休息吧。”
主子被罚抄经书,底下的人怎么敢自己休息。
但也不能就这样在主子面前,看着她受罚,只好自己找些事情来做。
姜舒月自己则坐在了书桌之前,铺开纸张,研磨开始抄写。
好在姜舒月之前跟贺云徽学了一些写字的手法,虽然写的字不太好看,但也足以应对。
白露坐在一旁,百无聊赖地发呆。
时不时抬头看一样姜舒月,嘴里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。
姜舒月也不搭理她,只是专注地抄写着。
时间一点点过去,整个弦月宫里一片寂静。
白露已经困得不行,头一点一点的,姜舒月都怕她一头栽倒在地上。
“把这道菜撤下去吧,陛下不喜芜菁之味。”兰昭容穿着杏子红绉纱裙,正对着一桌的菜看着。
“是。”
“母妃!”宁华公主身着一袭鹅黄色的小裙,扎着两个俏皮的发髻,两只小脚倒腾着往兰昭容跑来。
兰昭容半蹲下来,宁华公主就冲到了她怀里,“慢点跑。”
说着拿出手帕来给宁华擦了擦额头的汗。
“父皇什么时候来,宁华好久都没看到父皇了。”
兰昭容捏了捏女儿的脸,“你父皇说啦,今日就来看你。”
宁华公主眼睛一亮,“太好啦!母妃快好好准备一下,不然父皇来了,咱们没东西给父皇可就遭啦。”
别看她只有四岁,说起话来人小鬼大的。
逗得在场的人乐得不行。
“什么就要遭了?”贺云徽甫一进殿门,就听到女儿软软糯糯的声音在说着什么。
“父皇!”宁华公主反应快,瞧见贺云徽,就像只小兔子般飞奔过来,一下子抱住了他的腿。
贺云徽弯腰将宁华公主抱在怀里,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,“朕的宁华想父皇了吗?”
宁华公主搂着朕的脖子,用力地点点头,奶声奶气地说:“宁华可想父皇啦,天天都盼着父皇能来看宁华呢。”
“臣妾参见陛下。”
兰昭容性格温婉,也不知怎的,生出来的孩子性格活泼的不行。
“起吧。”说着,便抱着宁华公主走到榻前坐下。
刚坐下,宁华公主就扭了扭身子,“父皇快放宁华下来。”
贺云徽无奈,又将人放在了地上。
只见宁华公主又风风火火地跑进内室,奶娘都差点没跟上她的脚步,只能在后面追着。
“公主您慢点。”
过了一会,她手里拿着一张纸,献宝似的递给贺云徽。
“父皇,您看,这是宁华画的。画的是父皇、母妃还有宁华,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。”
贺云徽很给面子的拿过来,细细地端详着,上面画着两大一小三个人,旁边还用别的颜色画了各种各样的花。
兰昭容捂嘴笑着,“宁华从几天前就开始在画了,臣妾想着帮她一起画,她不肯,非说什么要自己画完给您个惊喜。”
“宁华有心了,父皇很喜欢。”
宁华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,再次爬上贺云徽的身上,小手在空中比量着。
讲着最近几日的趣事,大到自己因为什么哭了小到自己今天早上吃了什么。
兰昭容在一旁静静看着,眼神里满是温柔。
“咕咕——”正说着,宁华公主的肚子响了起来。
“母妃,宁华的肚子响了。”她拍了拍自己的肚子,“宁华还要跟父皇说话,你不要响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