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展开说说。”

    桑鹿光速进入吃瓜状态。

    封逸看到她的样子,先是愣了一下。

    接着,鬼使神差地也进入了状态。

    语气裹着一丝惆怅,幽幽启唇:

    “那家伙从还是个小不点的时候,就已经是个白眼狼……”

    “小不点?白眼狼?”桑鹿打断他的话,疑惑地问,“多小?”

    封逸回答:“幼儿园。”

    桑鹿脸色微微一变。

    咦?

    好熟悉的开场白……

    和封柏回忆过往恩怨的时说的第一句话如出一辙。

    封逸咬了下后槽牙。

    “大嫂,不瞒你说,我从小被那小子告状告到大,挨老头…”他顿了下,“挨老爷子的拐棍,挨大哥的揍,几乎一半是因为他。”

    桑鹿惊讶:“啊?”

    封逸目光渐渐放远,回忆起往事:

    “幼儿园的时候,我见到他书桌上有毛毛虫,知道他怕虫子,好心好意给他处理掉,结果倒好,他转头跑去告状,说我乱动他东西,话都说不清楚就开始大哭大闹,我都不知道怎么辩解。”

    “大嫂你凭良心说,他这样算不算小人?”

    桑鹿像是想到了什么,面色一凝问道:

    “你怎么帮他处理毛毛虫的?”

    “还能怎么处理?当然是踩死啊。”

    封逸不解地挑挑眉梢。

    桑鹿:“就只踩了毛毛虫?”

    封逸:“好像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树叶吧,毛毛虫也不是傻的,往树叶里钻,我当然要追杀啊。”

    桑鹿微滞,浅浅吸了口气:“……”

    好吧。

    了然。

    在封柏眼中,封逸破坏了他收集的树叶。

    在封逸眼中,只是帮忙踩死虫子,却惨遭封柏告状。

    桑鹿:……

    这……多小的误会啊!

    按这个苗头发展下去,让封柏记恨已久的另外两件事,八成也……

    不等桑鹿问,听到细微声响。

    封逸双手插兜走着路,泄愤踢了下地上石子儿。

    他咬牙切齿继续说:

    “告状精上了小学也没有变老实,反而变本加厉。”

    桑鹿闻到了误会的味道:“说来听听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养了只兔子,笼子门不知道关严,跑出去吃了不该吃的东西,挂了。”

    “怕他又哭哭啼啼,趁他还没放学,我好心帮他埋了。”

    “谁知道他那天提前回来了,那我就只好安慰他几句咯,结果他非说是我蓄谋搞死他的兔子。”

    桑鹿:“你怎么安慰他的?”

    封逸视线向上,回忆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大概是…一只兔子而已,死了就再养一只之类的话吧,记不清了,反正他都没听我说完,就又跑去告状了。”

    “诸如此类的事随便一想就有好几个。”

    封逸冷笑一声,用手指点了点自己脑袋,转头问:

    “大嫂你凭良心说,他是不是这里有毛病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桑鹿一时之间竟无法反驳。

    封逸又踢了一脚地上石子儿,比刚才更重,懒洋洋地道:

    “不过我也懒得和脑残计较,却没料到,他病得越来越重,耳朵也聋了。”

    桑鹿:“封柏耳朵聋了?”

    “中学开始每天戴个破耳机装忧郁,听些死亡嘻哈,脑袋越听越蠢,耳朵也不好使。”

    “有次我看到他头上有脏东西,好心提醒,他耳机半摘不摘,问我说什么,我说‘你头上有沙吧’,他直接脸一垮,非说我在骂他沙比。”

    封逸一本正经的样子,让桑鹿差点以为封柏耳朵真的有问题。

    原来只是空耳……

    “我能忍?”封逸挑了挑眉毛,呵了一声,“那必然不能,从那之后,他不叫我‘二哥’,我也再不搭理他。”

    桑鹿:……

    破案了。

    两兄弟的过往一点点被揭开,摊在她面前。

    此前种种困惑,一下子全明白了。

    明明只要面对面谈谈就能解决的误会,两个人都不长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