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朝趴在新工作室的毛坯房里,小手沾满墙灰,在空白的地方,按下一个歪歪扭扭的手印。
景钰蹲下身体,用湿巾擦掉孩子鼻尖的白灰。
透过未安装好的玻璃窗,她看见西西踮着脚,在院墙上画彩虹。
"是心理咨询工作室。"
她牵起两个孩子的手,
"妈妈要教更多小朋友,怎么从难过的梦里醒过来。"
景钰决定,新的工作室专门针对儿童。
一来,近年来,儿童心理问题频发,很多人渐渐重视这个问题。
二来,她不想顶着师出姚子濯的这个称号,干着却是和明心竞争的事。
景钰的新工作室选址,在一栋老式洋房的一楼和二楼,窗外正对着西西的小学操场。
每天下午四点,都能听到孩子们放学的欢笑声,像一串串清脆的风铃,随着秋风飘进未装修完的毛坯房里。
她在设计图上,用彩笔圈出游戏治疗室的区域,朝朝蹦蹦跳跳的跑过来,
"妈妈,这里……可以放我的恐龙吗?"
朝朝抱着半人高的毛绒玩具,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。
景钰蹲下身笑着说:
“好。”
透过未安装好的落地窗,她看见操场上的孩子们正在玩老鹰捉小鸡,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摔倒了,又自己拍拍膝盖爬起来。
"我们专门帮助小朋友,解决烦恼好不好?"
她将两个孩子的玩具,摆在沙盘边,
"就像帮小恐龙,治疗心里的伤口。"
工人在调试顶灯,屋子里忽明忽暗。
景钰想起,上周视频接诊的第一个小患者,那个因为父母离婚而失语的小男孩,在沙盘上摆出了一座歪歪扭扭的桥。
她不需要和明心比规模,更不必靠姚子濯的名气招揽客户。
她没想过赚很多的钱,发多大的财,只想让自己学习的知识发挥作用,帮助做更多的人。
尤其是像她的孩子们,一样的小朋友。
因为他们是希望,也是未来。
墙角那盆新买的绿萝正在抽枝,鲜嫩的藤蔓悄悄攀上窗框,就像孩子们纯粹而顽强的生命力。
但这件事,不知道怎么还是被姚子濯知道了。
开业那天,一辆厢式货车就停在了工作室门前。
景钰推开玻璃门,被眼前的景象震住——
整条林荫道上,摆满了纯白铃兰与蓝色绣球组成的花篮,每个缎带上,都用烫金字体印着"姚子濯贺"。
声势浩大,极其高调,就像是要给景钰造势。
"景医生!"
一位母亲牵着孩子,匆匆走来,
"姚教授的号都挂满了,他的助理说找你也是一样的,我们一早就来排队了"
景钰的指甲,掐进掌心。
她抬头望向街道尽头,果然捕捉到几个举着手机拍摄的媒体记者。
姚子濯这是,要把她架在道德高地上炙烤。
开业当天,就有五、六个因为姚子濯的名气,慕名而来的客户。
在景钰的特意询问之下,才知道姚子濯通过各种方式和手段,帮她宣传了“知芽咨询”。
她转身走进办公室,从抽屉深处翻出手机。
屏幕亮起,景钰看到自己和姚子濯的最近通话记录,还停留在两个月前。
电话接通得很快,就像对方一直在等待这一刻。
"见一面吗?"
景钰的声音平静得可怕,窗外的梧桐叶,突然被风吹得簌簌作响。
电话那头,传来瓷器轻碰的脆响,姚子濯似乎正在喝茶。
他轻笑了一声,温润的嗓音透过话筒传来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