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知道吗?第一次听您讲弗洛伊德的冰山理论时,阳光正好穿过教室的百叶窗,在您的肩章上织出金线……
那时我就想,能成为您的学生,大概是命运最慷慨的馈赠……”
姚子濯的嘴角微微上扬,镜片后的眼睛泛起温柔涟漪。
他自然而然的,将这个停顿当作甜蜜回忆,他的手指卷起她一缕发丝,这个亲昵的小动作,让他心跳加速。
景钰顿了顿,喉结微微滚动,
“后来我才明白,冰山之下藏着的,不只是潜意识,还有”
姚子濯一愣,
“还有什么?”
景钰目光复杂的,看着对面西装革履的男人,话音一转,
“姚老师,你一直是我的引路人,是我追逐的光,或许不止是我的,更是所有心理学学子的”
这句话,让姚子濯的眉头舒展开来。
他习惯性地,推了推金丝眼镜,镜链在阳光下闪烁,这个儒雅的动作,曾让无数学生仰慕。
“怎么突然……说起这个?”
"后来我才明白"
景钰突然抬眸,瞳孔里结着厚厚的冰层,她接着说道:
"冰山之下藏着的,不仅是潜意识"
她轻轻抽出,被他缠绕的发丝,
"还有精心设计的操纵。"
姚子濯的笑容,一下子凝固了。
他注意到,景钰今天涂了他最爱的口红颜色,却在她唇角,发现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。
她好像,正在极力压抑怒意。
“姚老师,"
景钰的声音依然很轻,却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,精准地剖开空气,
"你在给李岩松的治疗过程中,故意让他忘记我,是吗?"
姚子濯手中的咖啡杯,猛地一颤,深褐色的液体,在杯沿晃出危险的弧度。
一滴咖啡,溅在他熨烫平整的西装袖口,像一滴干涸的血迹。
"阿钰,"
他推了推金丝眼镜,镜片反射的冷光,遮住了眼底的波动,
"这件事是谁告诉你的?"
姚子濯的指尖,缓缓的摩挲着咖啡杯沿,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如擂鼓。
但他的声音依旧温和,就像是在询问一个普通病例。
但下一秒,姚子濯的瞳孔,一下子收缩。
因为,他看见景钰从包里取出手机,屏幕上正是,他俯身在李岩松耳边低语的画面。
视频里他的金丝眼镜泛着冷光,声音却温柔得毛骨悚然:
"现在,忘记那个让你痛苦的女人"
下一秒,咖啡杯在姚子濯指间剧烈震颤,滚烫的液体泼溅在纯白桌布上,如同他精心维持的假象,被撕开一道狰狞裂痕。
他的指尖被烫得发红,却浑然不觉,金丝眼镜后的瞳孔,紧缩成针尖。
视频里他穿着白大褂,正对着昏迷的李岩松实施催眠。
褐色的液体在杯口晃出涟漪,在纯白的桌布上洇开深色的污渍,如同他此刻,再也无法掩饰的慌乱。
“阿钰,你是从哪里……得到的这个视频?”
姚子濯的指尖,死死扣住咖啡杯,他千算万算,却独独漏算了金媛。
那个总是红着脸看李岩松的小护士,竟会躲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,录下这一切。
更不会想到,在当时亲子鉴定的真相暴露后,金媛为了减轻惩罚,直接将这份视频的原件,交给了李岩松。
景钰离开的那天,李岩松暴怒得像头困兽。
姚子濯至今仍然记得,被李岩松的鞋子碾在胸口的感觉,浑身的骨头都疼,五脏六腑都快爆炸,当时李岩松说:
“你以为只有你会用专业知识做坏事吗?”
“你这样的人,也他妈也配穿白大褂?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