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上班时间,景钰就从明心咨询,提交了辞职报告。
办完所有交接手续后,景钰将工牌轻轻放在,前台的玻璃台面上。
金属牌面与玻璃碰撞,发出轻快的声响,就像她此刻,终于松懈下来的心境。
前台小妹看着景钰空荡的办公室,张了张嘴想说什么,却没敢出声。
向来温柔的景咨询师,今天早上来的时候,眼底结着一层冰;走的时候脚步决绝得,像是要踏碎什么。
高跟鞋敲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响,一声比一声清脆,一声比一声遥远。
消息传到姚子濯耳中时,他正在大学教室里调试投影仪,指尖在遥控器上猛地顿住。
手机震动的声音混在学生们的谈笑里并不明显,可当他看清消息内容时,指尖在遥控器上猛地顿住。
"景咨询师今早递交了辞呈"
是来自于公司合伙人的。
激光笔的红光在幕布上剧烈晃动,像一颗突然失去规律的心跳。
他立马联系景钰,连课件都忘了关,投影仪还在运转,ppt上的心理学图表,在背景里模糊成一片。
电话接通时,他听见那头高跟鞋走动的声音,很轻,但很清晰。
“阿钰,你先别走,我去找你。”
他的声音比想象中更急促,指节不自觉地,抵住了讲台边缘。
电话里沉默了几秒钟,背景音是电梯到达的提示音。
"好的,正好我也想见你。"
景钰的声音很平静,像冬日结冰的湖面,听不出底下暗涌的波澜。
半个小时后,姚子濯几乎是撞开公司楼下,那间常和景钰约会的咖啡厅门。
他看见景钰正坐在窗边,阳光斜斜切过她的侧脸,在睫毛投下的阴影里,他捕捉到一丝从未见过的冷意。
"阿钰,"
姚子濯的指腹摩挲着桌面,声音发紧,
"发生什么事了?为什么突然要离职?"
他刚坐下就忍不住问道,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。
服务生送来的美式咖啡,在桌上冒着热气,却没人去碰。
"如果是工作压力太大,我可以给你批长假。"
镜片后的眼睛依旧温和,像无数次督导会议时,那样循循善诱。
景钰静静地看着他。
阳光在她睫毛下,投落细碎的阴影,衬得眼神愈发难以捉摸。
她今天破天荒地化了全妆,口红是姚子濯最喜欢的樱桃色,却莫名的,让人想起凝固的血迹。
"我们分手吧。"
瓷勺撞在杯壁上,响声突兀地刺破寂静。
姚子濯的嘴角,还维持着上扬的弧度,镜片却反射出一道冷光:
"为什么?"
他伸手想握她的手,却被她不露痕迹地避开。
下一秒,姚子濯直接起身,坐到景钰的身边,他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秒,最终落在她身后的沙发靠背上。
"昨天晚上"
他的声音从头顶落下,带着心理医生特有的韵律感,温热呼吸拂过她发顶,
"我们不是……还在看北海道旅行的攻略?"
姚子濯修长的手指划过手机屏幕,锁屏照片是他们上周,在学术晚宴上的合影,
"你说,想去看雪祭的冰雕"
他打开手机备忘录,“和阿钰的北海道旅行”在最显眼的最上面。
“我已经,计划好了调休……”
景钰的视线落在他的袖扣上,此刻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斑。
她突然想起,第一次听他讲课的场景:
“姚老师,”
她的声音,轻得像一片羽毛,却带着刺骨的重量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