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景钰。"

    他说话间呼出的白雾,在寒冷的空气中短暂停留,又很快消散。

    熟悉的声线让景钰浑身一颤,她下意识后退半步。

    他的声音比记忆里更沉,带着经年累月的砂砾感,磨得她耳膜发烫。

    窗外的霓虹在他侧脸流转,勾勒出更加锋利的轮廓。

    那些她曾用手指丈量过的弧度,眉骨到鼻梁的转折,下颌线收束的弧度,都镀上了一层冷硬的蓝。

    唯有眼底那抹暗色依然熟悉,像深夜的海,表面平静,深处藏着漩涡。

    景钰手中的防狼喷雾,在一瞬间滚落在地,发出清脆的碰撞声。

    她的指尖无意识蜷缩,指甲陷入掌心的疼痛,让她一下子清醒。

    不是景城,也不是江彻。

    偏偏是这个,她最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人。

    "怎么是你?"

    她的声音,比飘进窗缝的雪还轻。

    李岩松向前半步,靴子碾碎地板上凝结的薄霜。

    "你希望是谁?"

    低哑的嗓音裹着风雪的气息,随着距离缩短愈发清晰。

    空气中飘散着雪融化的潮湿,和他身上特有的冷冽气息。

    两人之间不到一米的距离,却横亘着两年的时光。

    他垂眸看她,喉结滚动了一下,表情欲言又止。

    景钰的呼吸一滞,手中的防狼喷雾,滚到了地上。

    几分情绪交织开来,反而冲淡了她和李岩松,在这种情形下重逢的震惊感。

    空气凝固了几秒。

    李岩松的目光,落在景钰光裸的脚踝上,那里已经冻得泛红。

    他皱了皱眉,突然脱下身上的黑色大衣,不由分说地披在她肩上。

    "你"

    景钰下意识想挣脱,却被带着体温的重量,和熟悉的雪松气息包围。

    大衣内衬还残留着他的体温,熨帖着她冰凉的肌肤。

    "别动。"

    李岩松的声音很低,他的手指在她肩头停顿了一瞬,最终还是克制地收回,

    "你会感冒。"

    “谢谢关心。”

    景钰不由分说的将大衣从肩上褪下,布料滑过肌肤时,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和雪松的气息。

    下一秒,她抬手递还给他,李岩松却没有接,只是垂眸看着她,目光沉静而克制。

    羊绒衫里面的裙子,贴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,微微晃动。

    景钰天生骨架纤细,生完孩子后,更添几分成熟的曲线美。

    连衣裙v领处,露出的锁骨深陷,像一对展翅欲飞的蝶。

    李岩松不动声色的移开了眼,随即俯下身体,裤料在膝盖处绷出锋利的折痕。

    他默默拾起那罐防狼喷雾,金属外壳上还残留着景钰掌心的余温,以及一丝若有似无的茉莉香。

    是她常用的,那款护手霜的味道。

    "你平时都这样防备?"

    李岩松的拇指,摩挲着罐体上的凹痕。

    "是。"

    景钰这个干脆的回答,让李岩松动作一顿。

    他抬眼看见景钰逆光的侧脸,睫毛在昏暗的灯光中,投下细碎的阴影。

    曾几何时,这个连开矿泉水瓶都要他帮忙的女人,现在却随身带着防狼喷雾,回答得如此斩钉截铁。

    李岩松突然低笑出声,

    "我们,"

    他晃了晃手中的喷雾,金属反射的冷光,划过景钰的衣服的下摆,

    "要站在这里说话吗?"

    景钰的背影,几不可察地僵了僵。

    丝绸睡裙贴着她绷直的脊背,在腰际陷出两道浅浅的涡旋。

    她没有回答,只是背对着他向屋内走去,胸口起伏的幅度比平时略大。

    景钰抬手将碎发别到耳后,这个动作刚好可以掩饰,她指尖的轻颤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