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钰说出的这个音节，轻得几乎被电梯运行的噪音淹没。
但姚子濯听见了。
她看见他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，镜片后的眼睛，倏然亮起的光，像是暴风雪夜突然点亮的灯塔。
“阿钰，你答应了。”
他的声音很低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，像是终于捕获了觊觎已久的猎物。
景钰记得，自己当时往后退了一步，后背抵上了冰冷的车门。
她刚点了头，答应和他“试一试”，可还没等她说完“但我们需要慢慢来”……
姚子濯就已经欺身而上，一只手撑在她耳侧的车窗上，将她困在方寸之间。
“姚老师，你别……”
她的呼吸微微发紧，下意识偏过头，可他的指尖，已经轻轻捏住她的下巴，力道不重，却不容拒绝地让她转回来。
“我很高兴。”
他低声说，嗓音沙哑得不像话，
“高兴得……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。”
然后，他的唇就压了下来。
这个吻来得太突然，景钰甚至没来得及闭眼。
她看见他近在咫尺的睫毛，看见他眉间那道浅浅的皱痕，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吸里微弱的颤！
他在紧张。
可他的动作，却强势得不容抗拒。
姚子濯的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腰，将她往自己怀里带，力道大得，几乎让她喘不过气。
唇齿间的侵略性，让她下意识抬手抵住他的胸膛，可掌心下的心跳又快又重，像是某种濒临失控的野兽。
“……姚老师……”
她微弱地挣扎了一下，可他只是更深地吻住她，舌尖撬开她的齿关，带着不容拒绝的占有欲。
直到她缺氧般轻轻推他，他才终于松开，额头抵着她的，呼吸灼热地拂过她的唇角。
“抱歉。”
他低声说，拇指蹭过她微微发红的唇瓣，
“我太高兴了……没忍住。”
景钰的耳尖发烫，心跳快得不像话。
她甚至不敢抬头看他，只能盯着他衬衫领口微微凌乱的褶皱，恍惚地想……
她是不是……做错了决定？
景钰的思绪，终于回到现实。
此刻，姚子濯的目光依然锁着她，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扬，像是无声地提醒——
“你答应我了。”
景钰的指尖蜷了蜷，突然觉得唇上，似乎还残留着昨夜的触感。
姚子濯不紧不慢的，将景钰拉到自己的位置上坐着。
接着，就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纸。
景钰看清楚了，是京都大学的聘书。
京都大学的烫金校徽，在灯光下闪着刺眼的光，她盯着那个标志，突然觉得喉咙发紧。
"你……什么时候决定的？"
她的声音很轻，像是怕惊扰了什么。
姚子濯的拇指，抚过她微微绷紧的下颌线，
"昨天。"
他轻笑一声，镜片后的眼睛，弯成温柔的弧度，
“你答应我之后。”
"可是燕京大学和仁和医院"
"我已经安排好交接了。"
姚子濯打断她，手指顺着她的发丝滑到后颈，轻轻捏了捏，
“这样我们就不用两地分隔，我就有更多的时间陪你了”
他说"陪你"这个词时，语气自然得仿佛那是天经地义的事。
景钰的胃部突然泛起一阵细微的绞痛，她下意识往后缩了缩，却被办公椅的靠背挡住了退路。
姚子濯似乎，察觉到了她的僵硬，俯身的动作顿了顿。
但下一秒，他还是不容拒绝地，在她唇角印下一个吻。
他的唇很凉，带着薄荷漱口水的味道，和她记忆中某个炙热的温度截然不同。
"开心吗？"
他低声问，呼吸拂过她耳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