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一时间,景钰站在办公桌前。
和姚子濯对视的那一秒,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想起,昨天在车库里那个吻。
她的手指地攥紧了文件夹的边缘,纸张在她掌心,发出轻微的脆响。
姚子濯就站在她对面,镜片后的目光深沉而专注,让她一瞬间恍惚,回到了昨天傍晚的地下车库。
昏暗的灯光,潮湿的空气,还有他逼近时身上淡淡的檀木香气。
昨天下班时,暮色已经浸透了整座写字楼。
景钰站在电梯前,指尖悬在按钮上方,不锈钢面板,映出她微微抿紧的唇线。
电梯井里传来钢索摩擦的嗡鸣,像是某种不安的预兆。
"阿钰。"
姚子濯的声音,从背后传来,比平时更近。
她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檀香气息,混合着淡淡的墨水味。
他今天,一定批改了很多案例报告。
落地窗外,晚霞将姚子濯的影子拉得很长,斜斜地笼罩住她的轮廓。
"给我一个机会,好吗?"
他的吐息拂过她耳后的碎发,温热的,带着咖啡的苦涩余韵。
景钰盯着,电梯门缝隙里自己的倒影。
她发现姚子濯修长的手指,正虚虚搭在她身侧的墙壁上……
那是个克制的,却不容拒绝的包围姿态。
电梯"叮"的一声抵达,冷白的灯光泼洒出来。
她看见两人在金属门上的倒影,重叠在一起,他的金丝眼镜泛着微光,镜片后的眼睛深邃得让她心尖发颤。
"我"
她的声音,卡在喉咙里。
电梯外有同事好奇地望过来,姚子濯适时地退后半步,恰到好处地,维持着得体距离。
但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,他的小指轻轻勾住了她手提包的带子,像个孩子一样,固执地牵住最后一点希望。
姚子濯的声音,还回荡在耳边,温柔却不容忽视,像他这个人一样,看似彬彬有礼,实则步步紧逼。
景钰闭了闭眼,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……
只因为她的一个电话,他就从海城飞到京城。
他站在深夜医院的走廊里,手里拿着朝朝高烧不退的急诊病历,眼底的疲惫藏都藏不住,却还是对她说:
“你去休息,我来守着。”
西西弄坏他车上的资料,姚子濯却只是笑笑说:
“没事,孩子开心就行。”
他替她挡下机构里所有的流言蜚语,在背后斡旋,让她这个“空降”的首席咨询师,站稳脚跟,却从不在她面前邀功。
——还有那根断掉的肋骨。
景钰永远忘不了,第一次在京城见到他的样子,苍白的脸色,微蹙的眉心,还有他轻描淡写的那句:
“不怪他,是我自己没躲开。”
可她知道,如果不是为了她,姚子濯根本不会和李岩松起冲突,更不会重伤到险些落下病根。
愧疚像潮水一样漫上来,淹没了她所有的犹豫。
她欠他的。
欠他一份情,欠他一条命。
甚至欠两个孩子,一个安稳的成长环境。
如果没有姚子濯,她不会这么成功的进入这个行业,更不可能这么快,就在京城站稳脚跟。
景钰心里清楚,他是最适合自己的人。
“……好。”
这个字脱口而出的时候,连景钰自己都怔了一下。
她不敢深想,这个决定里有多少是出于感激,有多少是出于愧疚,又有多少……
是出于连她自己,都不敢承认的,想借新人,来忘记旧人。
她只知道,当姚子濯眼底骤然亮起的光,落在她身上时,她没办法说出第二个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