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,不是——”
矮个护士想要否认,祁溪鹤抬起一只手,打了个响指,跟在他身后的人立刻上前,踹翻矮个护士。
“说实话!”
“半……半年前,褚哥问过我,安小姐什么时候来?他说,如果安小姐来了,让我一定告诉他。
后来,褚哥隔三岔五会来问我,安小姐有没有来过?褚哥问得多了,我就猜出他看上安小姐了。
褚哥是西山的地头蛇,疗养院的人全想讨好他,但他什么没见过,哪里是一般人能讨好得了得?
我知道他看上了安小姐,就起了帮他的心思。”
“难怪昨天早上,你给我打了那么多通电话,就算我和你说,没空来疗养院,你还是要劝我来。”
“对!
我要你来,是为了褚哥,也是为了安南!他那么想在临死之前,再见你一面,你怎么能不来呢?”
她不来,是她的事,小护士有什么资格、立场来算计她?
“祁少,她故意害人,送她去派出所吧。”
“好。”
祁溪鹤点点头,示意他手下的人拖走矮个护士,矮个护士知道自己逃不掉,扯着喉咙大喊:
“安静,你你不孝顺父母,终有一天,会不得好死的!”
“闭嘴。”祁溪鹤横起眼睛,“再乱叫,我让人剪了你的舌头。”
矮个护士不敢叫了。
她瞪着祁溪鹤,不甘心地质问:“祁少,您是祁小姐的大哥,您怎么能帮一个勾搭妹夫的贱人?”
“堵住她的嘴,拖走。”
“是。”
矮个护士被拖走了。
祁溪鹤朝安静卷起一个笑:“安静,你别听她的,我支持你和景言再续前缘。”
安静差点就笑了。
八年前,她第一次见到祁溪鹤的时候,他给了她一个白眼,他说她身份低贱,不配和薄景言在一起。
八年过去了,现在的她比当年的她卑贱一百倍,可他居然说,他支持她和薄景言再续前缘?
“祁少终于想明白了?”
“想明白什么?”
“想明白要让祁小姐知道你的心意。”
“不是的,我——”
“祁少,”安静打断祁溪鹤的辩解,“祁小姐是个高傲的人,就算她没有嫁进薄家,也不会嫁给您。”
祁溪鹤知道。
他看着祁思汝长大,所以比任何人都更加了解思汝,她宁愿死,不会嫁给一个无权无势的养子。
“祁少,如果您指着我离间薄总和祁小姐的感情,我劝您趁早悬崖勒马,因为,您最终会失望。”
“安静,我不是为了思汝,我是为了——”
为了什么,祁溪鹤说不出口。
他苦笑一声,闭上了嘴巴。
安静看出他的欲言又止,但她懒得追问,祁溪鹤也好,薄景言也罢,他们想什么,和她没关系。
她撇下祁溪鹤,走到护士台的前面,拿出手机,扫了台子上的收款码,付完四万八千块的欠款。
“护士小姐,电话找到了吗?”
“找,找到了。”高个护士把电话簿递给她,“就是这个号码。”
“谢谢。”
“不,不客气。”高个护士连连摆手,“那个……谢谢安小姐宽宏大量,原谅了我。”
“害我的是另一个人,和你没关系。”
真得没关系吗?
她知道褚哥是什么人,也猜到褚哥要害人,可她不敢得罪褚哥,为了自保,漠视安静被他欺负。
她……是个坏人吧?
“安小姐,您一直不管安南,是不是另有苦衷?”
“没有苦衷,我不管他,只是因为我恨他。”
“欸?”
这么直白地吗?
安静笑笑,她低下头,照着护士给的号码,拨了过去:“喂,请问是安详殡葬服务有限公司吗?”
“对,您是……?”
“我姓安,我的父亲去世了,麻烦你们到西山疗养院,帮忙操办他的后事。”
“好的,我们马上到。”
安静联系殡葬公司安排她爸后事的时候,薄景言捡起装满烤红薯的红袋子,走出了西山疗养院。
冷子明笑眯眯地迎上来:“薄太子,你拎得什么好东西?”
“想要?”
“要!”
能被薄太子提在手里的东西,肯定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。
“送你了。”
“不快是太子爷,豪气!”
冷子明喜滋滋地接过袋子,打开一看,然后,他被一袋子的烤红薯惊呆了。
“薄太子,你怎么能送我一袋子红薯?!”
“不送你红薯,应该送你什么?
冷子明,别人不知道小凤凰对我有多重要,你也不知道吗?你竟然看着祁思汝算计她,是不想活了?”
“我不是给你通风报信了吗?我——”
“闭嘴。
薄氏科技刚刚在非洲接了一个为期十年的基建项目,现在急需一个项目负责人,你过去负责吧。”
非洲荒凉炎热,沙漠里除了猛兽还是猛兽,最最重要的是,那边的女人各个黝黑,他让他去待十年,是要逼他自宫吗?
“薄景言,我是你兄弟!最好的兄弟!”
“原来你知道。”
“……”
冷子明哭了。
他不敢叫嚣,只能可怜巴巴地求饶:“我错了,你看在小凤凰面上,给我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吧。”
“行,明天早上我要在办公桌上看到冷氏和帝豪的合资案。”
他就知道!
他真想叫那些称赞薄景言是豪门清冷佛子的女人都来看看,这哪里是佛子,这就是一个为了女人不顾兄弟死活的顶级恋爱脑!
“不答应?”
他敢不答应吗?
“我马上回家求我爸。”
“等等。”
“又怎么了?”
“把他带走。”薄景言指着躺在地上动不了的褚六,“送去俪人酒吧,告诉陈凯,人,是我打的。”
得,薄太子这是要褚六的命。
不过,敢动安凤,是他活该。
“好,我送。”
冷子明挥挥手,郁闷地咕哝:“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,才撞上你这么一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兄弟。”
李星看冷子明走了,又一次过来提醒:“薄总,我们也回公司吧?”
“不急。”
说完,他站在疗养院的门口,像是一棵挺拔而坚毅的百年苍柏,沉默地注视着整栋西山疗养院。
李星看着这样的薄景言,在心里生出一个荒谬的疑问。
这位京北第一世家的天之骄子,宁愿站在夜色里吹冷风,也不走进疗养院,难道是因为害怕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