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说八道?
“难道爹爹没去过西麓军吗?”
不应该啊,崔令窈和谢婧容都没必要拿这种事来诓骗自己啊?
杭婉如不解。
平昌侯沉默了一瞬,而后浅笑道。
“十多年前是去过,不过那都是很久远之前的事了,怎么今日突然提起了?是听谁说的?”
这话说得轻描淡写,仿佛只是一件小事,可平昌侯却是将茶盏放回了一旁的花桌上,整个人身子也坐直了些。
显然,他并没有语气中那般放松。
“今日我去靖远公府,是谢小姐提起的。她父亲便是西麓军统帅,想来应当是他在家中的时候提及的吧?温元县主今日也在,她也说曾经听闻过爹爹您从军一事。爹,怎么所有人都知晓,就我不知道?!”
因着平昌侯自小对其疼宠,所以此时杭婉如也是毫不避讳直接问道。
“还有,爹你的身子难道也是因为战场上落的旧疾吗?我还一直以为是你素来体弱。祖母和娘亲都一直瞒着我!我从来不知,爹你也是上过战场的大英雄。”
大英雄?
这话落在平昌侯耳中,刺耳得可怕。
他看向杭婉如那认真的眼神,强笑道。
“去过军营又不是什么大事,且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,没什么提起的必要。至于我的身子,和那关系不大,更多还是本身身子弱。我当年桀骜不驯,在军营中也没交下什么朋友,且那段日子难熬得很,回来后便也不愿再提起了。
若不是今日你说,我自己都快忘了这件事了。”
说着,平昌侯摸了摸杭婉如的鬓发。
“除了这些,谢小姐和温元县主还同你说了些什么?”
“没什么了。不过是闲聊间提起靖远公府有个从边关带回的医官,听闻对战场上落下的疑难杂症最有办法。所以谢小姐顺势问了我一句,是否要将这医官带来给爹爹你瞧瞧。我这才知晓,爹爹你居然在西麓军待过一些时日。”
察觉到自己父亲对当年那段事似乎没什么兴致,杭婉如也岔开了话题。
二人聊了一阵儿后,见平昌侯神色不好,杭婉如便主动退下了。
杭婉如刚离开,平昌侯脸上的柔和便瞬间褪去。
他回到书房,思量片刻后写下了一封书信。
而后,他将心腹唤来,沉声道。
“将这封密信走暗线送出神都,记得,一定不要被人发现。还有,这些时日找人盯紧了成阳伯府和靖远公府。”
“是,属下明白。”
“对了,小姐那儿。让她病些时日,不要出门去走动了。她性子纯稚,难免被人套话,到时坏了事反倒不好了。”
刚刚还对女儿一派慈爱模样的平昌侯,此时说起让杭婉如病一场这种话,却是面无表情,瞧不出半点儿心疼或是不舍模样。
“是,属下明白。”
“杭婉如病了?”
几日后,崔令窈便得知了杭婉如生病的消息。
“是,听闻是急病,身上生了红疹,不方便见人。谢小姐本想去探望,平昌侯夫人出来亲自相迎,可最终也是没见到人。”
这可真是巧了。
病了,还是不能见人的急病。
眼神中划过一丝讥讽,崔令窈知晓,这平昌侯看来真的是问题重重了。
他对当年之事十分警惕,甚至不惜让自己的女儿病一场,也不愿让她再继续和自己以及谢婧容来往。
可病总是会好的,接下来,平昌侯又准备做什么呢?
突然,崔令窈想到了什么。
“这些时日,平昌侯府上或是与之来往亲密的世族可有人入宫拜见太后?”
离澜回想一二,点了点头。
“恒王妃昨日入宫过,在仁寿宫大概待了一个多时辰。”
“聊什么可知晓?”
“这,奴婢未曾问起呢。”
太后的仁寿宫如今自然已经不是铁板一块,只是昨日刚发生的事,宫内宫外的消息也来不及那么快同步,离澜一事也是有些答不上。
“去问问,这恒王妃,是不是去跟太后提议为信王选纳王妃一事。”
恒王妃,是如今宗室内最为年长的宗妇,也是平昌侯夫人的外祖母,和平昌侯府一直关系亲近。
她入宫,显然是和平昌侯府有脱不开的干系。
离澜打听的速度很快。
而一切也真如崔令窈所预料的那样。
恒王妃入宫,主动提及让杭婉如为信王妃一事,甚至,还主动提出,若是信王暂时不想册立正妃,平昌侯府愿让爱女为侧妃,只求成全杭婉如的一片痴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