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来一次,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。

    可以她的头脑,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从太后手底下逃脱的办法。

    那可是太后,整个大昱权势最盛的女人。

    捏死她,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。

    “不!小姐!有办法!”

    崔令仪原本黯淡的眼神瞬间亮起。

    “白蔻,好白蔻,你有什么办法?只要我能安稳度过这次,日后我必把你当自己的亲妹妹一般看待。”

    “小姐,刚刚奴婢在外头的时候,便是思索这件事。太后要处置的人,这整个天下自然是无人敢违拗其心意。可您胜在并未直接参与九韶台一事。夫人做和您做,虽然看似殊途同归,可还总是有区别的。

    只要您在太后对您动了杀心之前,先闯出一番名声来,在这神都百姓中广为传颂。便是太后怀疑此事和您有关,也不能当即对您下手。毕竟,民声,亦是太后最在乎的名声。”

    “闯出名声?”

    崔令仪不知道,如今的自己,还有什么能力闯出一番名声。

    在乎的容貌,如今可以说是朝不保夕,仿佛一尊碎了的琉璃花樽,虽然勉强复原,但稍稍凑近便会被人发现端倪。

    名声,更是在一次次针对崔令窈的行动中所剩无几。

    昨日的马球会她已经能够明显感觉到,伴随着崔令窈的身份愈发贵重,自己在神都贵女的圈子中也越发被人忽视了。

    竟是没有一个交好的闺中密友过来与自己搭话。

    至于心计和能力,一次次的失败也让她逐渐明白,她根本没有这种东西。

    甚至如今,她连一直依仗的母亲也靠不上了。

    她还能有什么?

    “是,小姐不必灰心。大昱注重孝道,之前还有文人为民间至纯至孝之人著书立传。先帝爷时,信阳侯夫人便是出身普通,却因着纯孝之名嫁入侯府,甚至先帝还多次亲口夸赞。要是您有这样一番名声,不说对日后婚事有多大帮助,最起码太后在没有得到实证之前,不会对您动手,您也能为自己多些谋划的时间。若是能在这段时日里接近信王,说不准小姐您便能心想事成了。”

    白蔻说的话,其实带有很多美好的描绘。

    可这时候,崔令仪需要的正是这种安慰。

    “纯孝?是让我孝顺爹娘?可这不又拉近了我和娘之间的关联?太后不是会更加恼怒?!”

    “谁说的?这府里,不还有老夫人吗?老夫人是小姐您的亲祖母,如今又缠绵病榻,身子一直不好。您若能尽孝榻前,那必定是人人称赞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该如何去做?”

    崔令仪自然知晓,白蔻口中的尽孝榻前,不是简单的端茶倒水,更不是什么侍奉汤药。

    这种事,太寻常了。

    而且,太耗损时间了。

    留给她的时间不多,她需要的是立竿见影的法子。

    “奴婢在民间,曾听闻一种调养身子的秘方。说是,以人血入药,煎制后服用,一日三次,连服五日,可让人的身子焕发新生。比什么灵丹妙药都要见效!只是,世人畏惧取血,且一旦入药,便只能用一人的血。一日三次,连着五天,那几乎是要将人给抽干了。所以这法子并未流传开来!”

    不行!

    这是崔令仪下意识的反应。

    可看着白蔻那担忧的神情,她反应了过来。

    她如今没有选择。

    母亲昨日疯狂下的口不择言,一部分的确是被父亲刺激到了,另一方面,她也意识到自己或许逃不过太后的追查了吧?

    太后下令彻查,几日能查到成阳伯府?

    想来不会太长。

    她若不在这之前谋出一条生路,下场可想而知。

    “走,去祖母的小厨房!”

    崔令仪也顾不得哭了,她踉跄着从床上爬起身。

    说干就干。

    而在听闻崔令仪带人去了老夫人的院落后,崔令窈懒洋洋拨弄了一下面前的琴弦。

    铮铮琴音,让人的心都不自觉跟着跳动几下。

    “真是个蠢货。”

    她冷声评价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