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夷真瞬间面色冷凝了下来。

    她的第一反应,便是裴玠中毒了!

    难道是太后又出手了?

    不应该啊,这些时日自己和离渊都已经很谨慎了?

    是哪里出了问题?

    武夷真一面快速搭上了裴玠的手腕,一面眼神如冰锥一般狠狠刺向喜禄。

    她记得,喜禄便是太后的人吧?

    难道是他又背叛了?

    喜禄被这眼神看得浑身一颤,而后便是无尽委屈涌上心头。

    “郡主,这和奴才无关呀!”

    他简直要哭出声了。

    是,他之前因着太后的威逼利诱背叛了陛下。

    可那也是之前了。

    如今他的性命已经和陛下绑定在了一起,三姓家奴在哪里都是为人所诟病的,他此时便是真的再度回去投靠太后,太后也不会真的信任他了。

    他能选择的最好的路,便是跟着陛下一条路走到黑了。

    仁寿宫他不是也没背叛吗?

    如今他把陛下的性命看得比自己的还要紧,哪里会对陛下下手呢?!

    “和喜禄无关,他伺候朕也算用心。”

    裴玠的话,换来了喜禄感激涕零的眼神。

    不过裴玠此时却没空理会这些。

    那一阵疼痛很快便过去了,裴玠此时感觉一切都已经恢复了正常模样。

    他也不觉得像是中毒。

    因为刚刚那种感觉,他突然被一股胸闷窒息弄得心烦意乱,那更像是极度的悲伤导致的身体不适。

    他下意识想到了崔令窈。

    不知为何,他总觉得,应该是她。

    她好像,很伤心。

    但是,裴玠心中也有些疑惑。

    魂魄互换这件事便已经够离奇了,难道接下来自己还能够同步感知到崔令窈的情绪吗?

    这也太奇怪了。

    那他们还能算是完整且独立的两个人吗?

    情绪能够随时随地被另一个人窥视感知,这让最是擅于隐藏自己情绪的裴玠有些无所适从。

    这时,武夷真的诊脉也结束了。

    一切正常,并没有任何中毒的痕迹。

    “离渊,你让人去成阳伯府看看温元县主。看看,她今日过得如何?心情如何?”

    裴玠犹豫片刻,还是开口道。

    刚刚那一瞬间的感觉,是极致的伤心。

    裴玠虽然并不喜欢这种情绪能够同步的感觉。

    但还是有一丝担忧涌上心头。

    她,遇到了什么?

    被叔母和堂妹联手设计,被祖母一次次权衡利弊要求隐忍,整个崔家所谓的亲人没有一个值得信任,这样的情况下,崔令窈都是永远坚不可摧的。

    她虽生得一张柔弱芙蓉面,但裴玠了解她,她最是外柔内刚,性情坚韧。

    那么,是什么能让她情绪如此波动?

    裴玠想,不外乎便是先成阳伯夫妇了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离渊不知何时出现在殿内,又不知何时消失在殿内。

    只留下面面相觑的武夷真和喜禄。

    两人的眼神中闪烁着同一个疑问。

    不是吧?

    刚刚是想人家想得心痛  ?

    武夷真只恨不能捻起一旁的银针,好好扎一扎裴玠的脑子。

    疯了!

    简直是疯了!

    自己那个英明睿智,视天下红颜如草芥的表弟去哪儿了?!

    子时。

    成阳伯府。

    屋内的烛火已经熄了,整个院落也彻底安静下来。

    可崔令窈靠在榻上,并没有半分困倦。

    崔珺和张氏的那番话,对她冲击实在太大。

    上一辈,实在有太多秘密。

    她一直在思考,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,自己又该如何为爹娘报仇?

    在最初几乎无法抑制的恨意过后,崔令窈还是强迫自己恢复了冷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