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腿长在你自己身上,问我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不是很能装吗?你自己告诉她。”

    很快,两道声音都消失了。

    月色潇潇,好梦恬静。

    金色的月亮碎成小片光影,在梦里摇曳出轻盈的月华。

    风雪未停,沾染着大西洋冷杉气息的外套包裹住了她。

    在凛冬的寒风里,随着一步一步荡出的月影,随着午夜的大树向后移动的枝桠,穿过了别墅里长长的小路,送她回了家。

    顾聿之只说她是喝了点酒,所以才有点困了。

    姜母又忙活起来,忙着给她煮醒酒汤。

    时间太晚了,顾家的车从姜家别墅离开时,已经将近晚上12点。

    卧室里,姜栀枝翻了个身。

    薄薄的被子不知道怎么缠住了她,缠得格外紧,怎么踢都踢不开。

    她急得额角出了汗,卷着被子在床上拱了拱,又慢吞吞的拱着自己坐了起来。

    床边开着光影柔和的几道射灯,姜栀枝人还没清醒过来,正在床上发呆。

    一道很轻的敲门声响起,阿梅推门进来,看到她有些惊讶:

    “大小姐已经醒了?夫人的醒酒汤还在煮,大概还需要十几分钟。”

    “大小姐喝点水吧——”

    阿梅熟练地给她倒了水递过来,又凑过来站在床边,跟她说着悄悄话:

    “大小姐,姑爷把你安顿好就走了,他说公司里还有事要处理,所以今晚要加会班。”

    “夫人心疼他家里现在连个长辈也没有,又邀请他明晚来家里吃年夜饭,姑爷没有很明确地说答不答应,只说早晨要飞一趟南方,不知道几点才能回来,怕耽误了大家吃饭。”

    “大小姐,好像从顾老爷子出事之后,姑爷他就更忙了,总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。”

    “但是姑爷人英俊又大方,今年送过来的节礼院子里都摆不开,连我都收到了一个金手镯,还有一部名牌学习机——”

    阿梅的声音带着感慨,“姑爷人真是太好了!”

    姜栀枝“嗯嗯”两声,从她的一长串话里提取出来关键信息——

    明天白天顾聿之不在a市。

    被锁在车上时,裴鹤年那通电话来的太是时候。

    她总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,又怀疑对方知道了什么,正巧明天找个机会打探一下。

    姜栀枝捧着杯子喝了水,阿梅絮絮叨叨了一大圈,终于把今天攒的话说完了。

    “大小姐,姑爷不方便给你换衣服,临走的时候给我交代了一下,说是等您醒了之后再让我帮您换。”

    “大小姐,您先去洗澡。”

    “我把床单也给您换了,然后再去收您脱下来的衣服……”

    阿梅的话还没说完,正捧着杯子喝水的姜栀枝动作顿了一下。

    她一抬头,阿梅正一脸关切地看着她,等着拿她换下来的衣服去洗。

    柔软的发丝下,姜栀枝耳尖瞬间红了。

    她不动声色地往上拉了拉被子,一本正经:

    “我马上去换。”

    “阿梅,你告诉妈妈,我有一点饿了,想吃小馄饨。”

    阿梅“哎”了一声,利索地抬腿往外走。

    几分钟后,阿梅去而复返,在浴室里找到了正在撒花瓣的姜栀枝。

    “大小姐,这种事交给我就好了!”

    姜栀枝胡乱地“嗯嗯”了几句:

    “不要紧,顺手的事儿。”

    阿梅又去收拾她换下来的衣服:

    “大小姐,您的小衣服呢?”

    阿梅习惯把贴身衣服说成小衣服。

    姜栀枝一脸坦荡,转过脸去跟她对视:

    “顺手的事儿,我自己洗了。”

    阿梅有点摸不着脑袋,但也没多问,抱着衣服就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