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雨荷坐在灶台边，看着司文远忙前忙后的身影，心里暖暖的。自从那天在柳湾下表明心意后，司文远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。以前规规矩矩的，现在动不动就偷亲她的脸，还总是傻笑。
“雨荷，你说咱们要不要给秀儿带点别的？”司文远一边择菜一边问道。
秦雨荷想了想，“要不再带点水果？”
“行，一会儿路过供销社，咱们买点橘子。”司文远笑着点头。
雪下得正大，钱老汉没出车。司文远借了钱老汉的牛车，带着秦雨荷往镇上去。路上，他将秦雨荷搂在怀里挡风。秦雨荷也不扭捏，反正这是自己未来的男人。
牛车在雪地里缓缓前行，车轮碾过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。司文远看着怀里的姑娘，心里满是甜蜜。
“冷不冷？”他低头问道。
秦雨荷摇摇头，“不冷，你抱着呢。”
司文远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，“等开春了，咱们就把婚事定下来。”
到了医院，病房里却格外热闹。二婶带着司文娟来了，陈媒婆也在那里，正在给司文秀介绍对象。
“镇上肥料厂的会计，一个月工资一百二，家里还有自行车”陈媒婆滔滔不绝地说着。
周采芹听着这些条件，心里直打鼓。她偷偷瞄了眼司文秀，见她一脸平静地听着，不由得更加焦虑。
看到司文远和秦雨荷一起进来，陈媒婆立刻转移话题，“哎呦，你们俩来了？多般配啊！”
周采芹看着这一幕，心里不是滋味。自己儿子这么好的条件，到现在还没说上亲事，这司文远倒好，这么快就找到对象了。
司文秀坐在病床边，目光在司文远和秦雨荷身上转了转，若有所思。她看着秦雨荷手里提着的鸡汤和水果，嘴角微微上扬。
“哥，你们来啦。”她笑着打招呼，语气里听不出任何异样。
司文远点点头，“秀儿，爹好些了吗？”
“好多了，”司文秀说着，又看向秦雨荷，“嫂子，你也来了。”
秦雨荷被这声“嫂子”叫得有些不好意思，脸微微泛红。
“雨荷来了啊。”司天义笑着打招呼，浑浊的眼睛里闪着慈爱的光芒。
秦雨荷把东西放到床头柜上，“天义叔，给您炖了只鸡，趁热喝点。”
陈媒婆见状，识趣地闭上了嘴。
病房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。司文娟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指，对这些事似乎毫不关心。周采芹坐立不安，时不时偷瞄司文远和秦雨荷。
“二婶。”他朝周采芹点头示意，目光随即落在秦雨荷身上，语气温和却坚定，“雨荷，这是我二婶，这是我堂妹司文娟。”
他特意加重语气，目光炯炯有神：“二婶，这是秦雨荷，我对象。”
周采芹连忙收敛心思，装出热情的样子，一把拉住秦雨荷的手：“哎呦，之前没仔细看，雨荷长得真俊啊！往后咱们就是一家子了，文远要是做得不对，你跟二婶说，二婶替你教训他。”
秦雨荷抿着嘴角笑了笑，眼神中带着几分戒备。她能感受到二婶这番热络的表现下，藏着的是对自己的轻视。她低头整理了一下衣角，试图掩饰内心的不安。
司文娟站在一旁，眼神冷淡地扫过秦雨荷，只是敷衍地“嗯”了一声。她悄悄打量着秦雨荷的穿着打扮，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。
倒是司文秀，看到秦雨荷是发自内心的高兴。她将鸡汤倒进碗里，笑容灿烂：“哥，你终于把嫂子带来了！”
司天义靠在病床上，目光在儿子和秦雨荷之间来回打量。他腿没坏时，秦雨荷还是个小姑娘，后来他卧床不起，更是难得见到外人。此时看着儿子望向秦雨荷时眼中的柔情，他心里也跟着暖了起来。
陈媒婆察觉到屋内气氛的微妙变化，轻咳一声：“那个我还得去老赵家一趟，就先走了。”临走还不忘回头叮嘱：“秀儿她爹，我跟你说的事情你得认真想想！”
周采芹也坐不住了，起身拉着司文娟：“大哥，咱们也该走了。搭了老严家的拖拉机来的，严亮该办完事了。”
出了医院大门，周采芹拽着司文娟快步走着，心里盘算着。本想着钱老汉没出车就改天再来，却碰巧遇到严亮开拖拉机经过。这下回去还得搭他的车，倒是个让闺女多接触的机会。
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，将人影拉得很长。
司文秀从果篮里挑了个最大的苹果，仔细擦拭干净递给秦雨荷：“嫂子，吃苹果。”
这声突如其来的“嫂子”又让秦雨荷脸颊微红，手指轻轻搓着衣角，一时不知该不该接。她原以为司文秀是个矜持的姑娘，没想到也这么热情直率。
“别乱叫，他们还没成亲呢。”司天义笑呵呵地说，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。
秦雨荷接过苹果，目光温柔地看着这一家人。她从小就听惯了闲言碎语，却没想到在这个家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。
司天义调整了一下坐姿，语气郑重：“雨荷啊，我这腿脚不便，等出院了让这臭小子带我去见你娘。到时候大爷带着厚礼去提亲。”
秦雨荷低头抿嘴笑了，眼角有些湿润。她偷偷瞥了司文远一眼，发现他也正含笑看着自己。
司文远走到病床边，轻轻扶着司天义坐直，给他把被子盖好：“爹，我们来就是想让您见见雨荷，也想商量提亲的事。”
“知道，知道。”司天义连连点头，眼中尽是期待，“你们年轻人的事，爹都明白。”
司文秀一边给父亲喂鸡汤，一边对司文远说：“手术安排在大后天。今儿早上强哥又送来五百块，说是三百卖金子的，二百是给爹做手术用的。他说不够再跟他说。”
司文远嘴角微扬，心里一暖。这个兄弟够意思，自己都没说话，他就主动帮着筹钱了。
秦雨荷坐在一旁，默默听着他们说话。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的侧脸上，将她的轮廓勾勒得格外柔和。她想起自己刚认识司文远时的场景，那时候谁能想到，他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