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钰站在落地窗前，看着朝朝小小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舞，音符如珍珠般倾泻而出。
朝朝平日里像只欢快的小麻雀，总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，小脸上永远挂着灿烂的笑容。
可一旦坐在钢琴前，那双活泼的眼睛就会瞬间沉静下来，肉乎乎的小手轻轻搭在琴键上，整个人就像是被施了魔法般安静。
景钰常常端着茶杯，倚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。
雪光透过纱帘，在钢琴漆面上投下光泽，将朝朝小小的身影笼罩其中。
有时候一曲终了，她才发现茶杯里的茶，早就已经凉透。而自己竟然不知不觉，站在原地听了整整一个小时。
"钢琴天才"，这个念头第一次闪过脑海时，景钰正在整理朝朝乱扔的乐谱。
她蹲在地上，手指突然顿住。
纸页上密密麻麻的笔记不是她写的，而是朝朝用歪歪扭扭的字迹，标注的和弦变化。
不到四岁的孩子，竟然已经开始自己研究乐理了。
那天夜里，景钰辗转难眠。
她轻手轻脚地来到儿童房，借着月光凝视两个孩子熟睡的脸庞。
西西抱着小熊玩偶睡得香甜，朝朝则蜷缩着身子，手指还在无意识地轻轻颤动，像是在梦中继续弹奏。
第二天清晨，景钰破天荒地请了假。
她想支持孩子的天赋，第一件事情就是换更大的房子，这里的房子虽然好，但朝朝每天弹琴，无疑会影响到邻居。
她驱车来到城郊的高端住宅区，跟着中介看了几套，带独立琴房的别墅。
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，景钰仿佛看见朝朝在未来的某天，穿着小礼服在这样的琴房里，演奏的模样。
"这间的隔音效果最好。"
中介敲了敲墙壁，
"就算半夜弹《野蜂飞舞》，邻居也听不见。"
景钰的指尖抚过窗台，上面落了一层薄灰。
她突然想起，两个孩子还在肚子里时，李岩松就说过，要给孩子最好的教育环境。
如今这个承诺，要由她一个人来实现了。
回程的路上，她拐去了琴行。
老板热情地介绍着，一架德国进口的三角钢琴：
"这架琴的音板，用的是阿尔卑斯山的云杉，能完美呈现孩子的天赋。"
景钰轻轻按下琴键，清亮的音色在展厅里回荡。
她想象着，朝朝坐在这架钢琴前的样子，嘴角不自觉地上扬。
回家的路上，景钰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自己：
眼下有淡淡的青黑，但眼神却比往日，更加坚定。
车子后座上放着刚取的现金，足够支付别墅的首付。
她知道，从今往后要更加努力工作。
但为了孩子们眼里的光，一切都值得。
第二天，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的那一刻，景钰正对着电脑屏幕，核对账户余额。
"景女士，您现在就可以搬进颐和琴湾了。"
中介的声音，透着掩饰不住的殷勤。
景钰的指尖停在键盘上，目光扫过屏幕上那串数字：
卖掉现在住的公寓，再加上大半理财资金，刚好够付别墅尾款。
可这样一来，那架看中的钢琴就只能再等几个月才能买了……
"我们刚收到全款。"
中介突然补充道，
"您随时可以，办理过户。"
景钰的手指一下子收紧，她提高了音量问道：
"你们是不是……弄错了？"
电话那头，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：
"不会的，景女士"
中介顿了顿，
"系统显示：今早九点十五分完成的转账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