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时是盯着检查单出神,有时是仰头靠着座椅闭目不语,还有一次……

    他看见自己攥紧了方向盘,指节泛白,最后却只是,轻轻将额头抵在皮质方向盘上,肩膀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。

    李岩松的喉咙发紧。

    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,下一秒,他颤抖着拨通了生殖中心的电话。

    "您好,我想查询自己在贵院的就诊记录。"

    他的声音,比想象中更沙哑。

    "抱歉先生,"

    电话那头的女声,礼貌而警惕,

    "患者的隐私,我们无法告知"

    "我的身份证号是110,"

    李岩松突然打断,

    "四年前九月三日下午两点,是我第一次去你们那里的时间。"

    李岩松的目光,死死盯着行车记录仪上,定格的日期和时间。

    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,接着是键盘急促的敲击声。

    李岩松不自觉地屏住呼吸,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,在耳膜上撞击。

    "李先生"

    对方的声音,突然变得迟疑,

    "您当时登记的……是军医大特殊通道?"

    "对。"

    他摸出军官证,机械地念出背面的保密编号。

    窗外的树影在墙上摇曳,像极了他此刻紊乱的思绪。

    键盘声再次响起,这次持续了更久。

    李岩松的后背的衬衫,已经汗湿,黏腻地贴在脊梁上。

    "确认完毕。"

    对方的声音,终于再度响起,

    "您确实在我们生殖医学中心,接受过为期六个月的治疗。"

    纸质档案翻页的声音,格外清晰,

    "您是我们见过最配合的患者,病历显示您每周三和周五都会准时过来,从未间断……您的坚持让我们都很佩服。"

    这时,工作人员顿了顿,

    "您甚至亲自调整饮食和作息,就为了提高成功率。"

    "最后结果如何?"

    李岩松听见自己问。

    "预后良好。"

    对方顿了顿,

    "不过您的复诊记录,只到次年三月就中断了。"

    键盘又响了几下,

    "系统备注栏写着"患者妻子已自然受孕,终止治疗"。"

    电话挂断后的忙音,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,像一把钝刀,缓慢地割着李岩松的神经。

    他缓缓放下手机,金属外壳在实木桌面上,磕出清脆的声响。

    原来如此。

    那些深夜里无端的猜忌,那些看着孩子们时莫名的违和感,那些对景钰欲言又止的质问……

    现在,全都找到了答案。

    他感觉自己,像个可笑的傻子,怀疑着用尽全部力气才得来的珍宝。

    李岩松的手指,抚过电脑屏幕,画面定格在自己最后一次,离开医院时的样子。

    他看到,那个男人坐在驾驶座上,嘴角扬起一抹如释重负的笑。

    而现在,他竟然把这一切都忘记了。

    李岩松调整好情绪,画面还在继续。

    下一刻,画面突然暗了下来。

    接下来的画面,完全可以说是限制级级别。

    他看到,他们在车里做过几次。

    第一次,湿地的芦苇在夜色中摇曳,车载时钟显示17:32。

    镜头微微晃动,

    "你再看他一眼"

    李岩松听见,自己的声音突然从画外传来,低沉得带着颗粒感。

    下一秒,他的手入镜,指尖勾住景钰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,却在触及珍珠耳钉时突然用力……

    "叮"的一声轻响,耳钉滚落在脚垫上。

    李岩松能感觉到:景钰的呼吸明显乱了,她下意识抓住车门把手,真丝布料在掌心皱成一团。

    接着,他的声音低沉得不像话,指节擦过景钰泛红的耳垂,

    "我就让你三天下不了床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