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景钰出神的间隙,姚子濯已经握住她的手。
景钰忘记了挣脱。
手机闹铃突然响了,是朝朝该从早教中心,放学的时间到了。
景钰慌乱地抽回手,撞翻了桌上的报告单。
纷飞的报告单像雪片般散落,姚子濯从容地蹲下身,在拾取报告的过程中,"无意"露出后颈的淤青。
显然,那是被重物击打,才会形成的蝶形瘀斑。
景钰不知道,这是姚子濯故意展现的新伤,跟李岩松完全没有关系。
但他就是要让她看到。
当姚子濯将最后一张报告,递给景钰时,他的指尖在她掌心,若有似无地划了一下:
“阿钰,看到你现在很好,我就放心了”
景钰的喉咙发紧。
晚霞透过百叶窗,在姚子濯脸上投下交替的光影,让他此刻温和的笑容,显得格外破碎。
她终于问出,那个被反复打断的问题:
"姚老师,你……怎么会在这里?"
"我是明心的,创始合伙人和股东。"
他指了指走廊尽头的荣誉墙,那里有一张,她从未注意过的合影,上面有他。
"当初推荐你来,就是觉得这里很适合你。"
话未说完,姚子濯又突然皱眉按住肋部,
这个动作,反而比任何语言都有说服力。
两人分开后,愧疚像潮水般漫过胸腔,景钰摸出手机,锁屏上还显示着,李岩松今早发来的消息:
【对不起】。
她闭了闭眼,将半年来积攒的183条未读短信,全选删除。
而在走廊转角,姚子濯停下脚步,摘下眼镜不紧不慢的擦拭。
在监控摄像头拍不到的角度,他唇角勾起一抹,转瞬即逝的弧度。
日子过得很快,日历又翻过了六页,京城的梧桐叶从嫩绿变成金黄。
每个月的第三个周五,是景钰向姚子濯,汇报咨询案例和工作成果的时间。
这是他们,心照不宣的汇报日。
姚子濯每个月都,会在京城待上完整的四天三夜:
周四傍晚的航班抵达,周一清晨的高铁离开。
这期间,景钰的行程表上总会出现,几个,被铅笔轻描淡写圈出的时段:
周五下午的案例研讨,周六上午的视频督导会议,周日下午的"偶遇"在儿童乐园。
两人见面和相处的频率,集中展示在这几天。
"明天要不要一起,去新开的绘本馆?"
合上文件后,姚子濯状似随意地提议,
"听说有套,德国进口的情绪认知玩具"
他说话的时候身体微微前倾,身上淡淡的檀香味,传到景钰的鼻尖。
景钰的笔尖,在记事本上顿了顿。
上周她提到有一个儿童患者,需要一套新的情绪管理教具,但这件事,她只在工作群里提过一次。
玻璃窗上,映出她绷紧的嘴角:
"我约了带西西看牙医。"
"真巧,"
姚子濯从公文包里,取出两张门票,
"儿童牙科讲座,就在绘本馆隔壁。"
他递过来的烫金邀请函上,印着首都儿科研究所的logo,日期赫然显示是明天。
景钰看着姚子濯,将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,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。
杯底残留的泡沫,形成奇异的漩涡,让她不由得想起半年前,那束玫瑰花瓣上的水珠。
这半年来,姚子濯就像他泡的咖啡。
温度永远恰到好处,甜度永远三分糖,连出现的频率,都经过精确计算。
不会每天发信息打扰,但总在她偶尔一次的加班时,"恰好"叫人送来晚餐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