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岩松的指甲,陷进掌心。

    赌坊门廊的灯笼,被风吹得摇晃,那些晃动的光影,让他想起他牺牲在维和行动中的战友。

    赌场内部环境人员复杂,贸然进入会有危险。

    但如果不跟,江彻很有可能,会从内部机关暗道逃脱。

    来不及多想,李岩松已经做下决定。

    “去查,这家赌坊的老板是谁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先乔装进去,狙击手就位”

    李岩松扯开战术背心的魔术贴,露出里面皱巴巴的花衬衫。

    他对着后视镜,揉乱了头发,贴上了假的络腮胡子。

    昏黄的射灯下,赌石场嘈杂的人声,掩盖了暗处的杀机。

    赌坊内烟雾缭绕,浑浊的空气中,混杂着酒精、汗臭和廉价香水的气味。

    李岩松贴着假的胡子,戴着眼镜,伪装成东南亚商人,慢悠悠地晃到一张赌桌前。

    他的花衬衫领口敞着,露出刻意贴上去的蛇形纹身,右手捏着一杯加冰的威士忌,冰块在杯壁碰撞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
    他的目光,漫不经心地扫过全场。

    左侧牌桌,三个戴金链子的男人,正在玩二十一点,其中一人的虎口有枪茧。

    右侧吧台,穿红色旗袍的女荷官,指尖夹着烟,袖口隐约闪过金属冷光。

    二楼走廊,两个保镖抱着手臂,站在阴影里,腰间鼓起的形状像是微型冲锋枪。

    李岩松抿了一口酒,烈酒灼烧着喉咙,让他的感官更加敏锐。

    耳麦里,传来队员的汇报:

    “队长,确认目标进入a区,但周围有异常

    ——三点钟方向的‘赌客’腰间有枪,九点钟的‘荷官’袖口藏刀,二楼走廊里……至少有三名狙击手。”

    江彻看似独自一人站在原石展台前,指尖摩挲着一块莫西沙料。

    可李岩松的狙击镜里,那些伪装成赌徒的保镖们,手指始终没有离开扳机。

    这时,对讲机里又传来声音:

    “队长,我们查到,这家赌坊是江彻手底下的人开的!”

    李岩松意识到,这是个陷阱。

    在这里和江彻正面对抗,不是件明智的事。

    就在他准备移开视线时,赌场角落的骰子桌旁,一个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。

    那是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轻人,穿着明显不合身的当地人衣服,肩膀绷得死紧,像是随时准备逃跑的野猫。

    他低着头,但李岩松还是认出了那个侧脸轮廓——

    微微上挑的眼尾,和景钰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是景城。

    李岩松的呼吸一滞,酒杯在掌心微微倾斜,冰凉的酒液溅在手背上。

    而更让他血液凝固的是,景城正混在人群中,一步步靠近江彻。

    那小子甚至连伪装,都粗糙得可笑

    ——紧绷的肩膀、攥得发白的指节,还有那双和景钰如出一辙的、藏不住恨意的眼睛。

    景钰痛苦的模样,仿佛就在眼前。

    景城完全没有,伪装经验。

    他的右手,始终插在裤子后面的口袋里,指节在布料下凸出僵硬的形状……

    那里绝对藏着武器。

    更糟的是,他的眼神每隔几秒就会不受控制地瞟向区,而江彻的保镖,已经注意到了这个可疑的"赌客"。

    景城屏住了呼吸,右手在口袋里扣上了扳机。

    他的目光,死死锁定区的江彻,仇恨烧得他眼眶发烫,连呼吸都变得粗重。

    李岩松的瞳孔,骤然收缩。

    他的余光,捕捉到二楼栏杆后,闪过一道金属冷光……

    一名保镖已经架起狙击枪,红点瞄准镜的光斑,正落在景城的后脑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