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姚子濯半死不活的样子，李岩松终于，喘着粗气停手。
再打下去，就要出人命了。
他颤抖着站起身，突然发出一声，撕心裂肺的怒吼。
李岩松站在车行门口，望着灰蒙蒙的天空。
又一架飞机正缓缓升空，引擎的轰鸣声像是碾过他的心脏。
他跪倒在地，终于明白自己彻底失去了什么。
他低头看了看腕表
——距离集合时间，只剩不到36小时。
军令如山，这次任务少则数月，多则他不敢往下想。
如果是往常，他可以有很多时间找到景钰，可是现在，执行任务在即，他并没有多少时间去找她。
李岩松不知道自己要去多久，回来又会是什么样子。
运气好，也许任务一次就能成功。
抓到江彻，找回景城和小汤圆。
皆大欢喜。
可如果运气不好呢？
难道，他们这次真的就这样错过了吗？
手机突然震动起来，李岩松机械地掏出来查看。
屏幕上赫然显示着，部队医院的体检通知：
【李岩松同志，请于明日8:00准时参加特勤人员出征前体检。】
他缓缓走向牧马人，脚步沉重得像是灌了铅。
后视镜里，姚子濯正艰难地撑着车身想爬起来，可李岩松已经无心理会。
发动机的轰鸣声中，他最后望了一眼航站楼的方向。
手机又震动起来，是医院的第二次提醒：
【体检前需保持空腹8小时，请勿延误】。
傍晚，李岩松推开干休所大门，指尖还带着未干的雨水。
屋内暖黄的灯光与欢声笑语扑面而来，刺得他眼眶发疼。
客厅里，李岩霜正蹲在地上拆包装，各色婴儿用品散落一地。
进口奶粉、纯棉连体衣、会唱歌的安抚玩偶每一样都彰显着不菲的价格。
李母抱着朝朝坐在沙发中央，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：
"朝朝看奶奶这里~"
她晃着拨浪鼓，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。
朝朝被逗得咯咯直笑，小手在空中乱抓。
李岩松站在玄关阴影处，看着孩子耳后那颗与他一模一样的痣，胃部突然绞痛起来。
看着眼前的这一幕，李岩松突然觉得像在做梦。
“是你们，当初说孩子不是我的”
他扶了扶额，
“可你们现在又这样……把我当猴耍，很好玩吗？”
朝朝突然被吓得一哆嗦，手里的玩具掉在地上，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李母立刻瞪了儿子一眼，
“小点声，别吓坏我的孙子”
李母正沉浸在，自己突然当奶奶的惊喜中，不能自拔。
李岩霜急忙拉住，哥哥的手臂：
"哥，爸下午跑了三家鉴定机构"
她压低声音，指甲几乎掐进他肌肉，
"结果都显示是我们弄错了。"
李岩松当然知道他错了，还错得离谱。
可是现在有能怎么办呢？
好好的双胞胎宝宝，变成了一个。
好好的一家人，变得妻离子散。
李岩霜还在不停的追问：
“哥，我们是不是应该想办法……把朝朝接回来？”
她小心翼翼的，看着李岩松的脸色说道。
“我们还有什么脸去找她？”
李岩松的脸一下子拉下来，像刷了层浆糊般地紧绷着，
“别烦我了。”
李岩霜只好悻悻的闭嘴。
楼梯在他的脚下，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。
李岩松一步步往上走，他听见，身后传来母亲逗弄孩子的笑声：
"朝朝乖，朝朝以后就跟着爷爷奶奶"
二楼的走廊昏暗寂静，与楼下的喧闹形成鲜明对比。
窗外，最后一丝天光也被乌云吞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