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不清是雨是泪。

    "他不让我……告诉你。"

    李岩松伸手想扶她,却被狠狠甩开。

    他的手僵在半空,雨水顺着他的指尖滴落。

    景钰踉跄后退的身影,在雨幕中模糊成一片,她纤细的手指,死死攥着心口的衣料。

    雨水将她单薄的身形,勾勒得摇摇欲坠,像一株即将折断的白色鸢尾。

    这个画面,突然与记忆重叠——

    一周前的深夜,病房的台灯,在景城年轻的面容上,投下阴影。

    那个总是阳光开朗的男孩,此刻却佝偻着背。

    李岩松突然意识到,景城只在自己的姐姐面前,才会用尽全力维持的,阳光灿烂的假象,装出一副乐观开朗的样子。

    "姐夫"

    他台球女,仅有的一只眼球,眼底布满血丝,

    "这是我第一次,也是最后一次求你。"

    "我怕……江彻的人,找我麻烦……尤其是那个道疤脸,我和他交过手"

    景城的声音和手指,都在发抖,看起来的确像是,十分害怕的样子。

    "姐夫,帮我换个身份,让他们找不到我……"

    他看了眼前的男人一样,

    “就像……你当初帮我姐一样……”

    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在台灯下泛着青白:

    "我知道,你有这个能力"

    最刺眼的是他最后那个笑容,破碎得像是摔裂的镜子:

    "别告诉姐姐她不希望我总是麻烦你"

    回忆戛然而止。

    眼前的景钰,突然跪倒在雨水中,她的呜咽被雷声吞没。

    李岩松看着,自己手臂上被她抓出的血痕,突然意识到——

    这对姐弟,连绝望时的表情,都如此相似。

    这时,景钰的手机,在暴雨中突然亮起,屏幕的冷光,映在她惨白的脸上。

    她颤抖的手指,几次滑过接听键,最终点开了那段视频。

    机场嘈杂的背景音中,景城的脸,突然出现在镜头里。

    他穿着那件,景钰去年送他的驼色风衣,背后是模糊的,航班信息屏。

    "姐,"

    他笑得眉眼弯弯,右颊的酒窝若隐若现,

    "我受够朝九晚五的生活啦,不想被困在钢筋水泥森林,你知道的,我从小就没什么大的志向,这次我要去,寻找我想要的自由了"

    镜头突然晃动,露出他左手腕上的手表。

    就是那条,他们父亲留下的遗物。

    上次景城说想要,景钰没多想,就交给了他。

    下一秒,登机的广播响起,景城快步走向安检口。

    他最后,看了一眼镜头:

    "姐,别想我哦。"

    视频戛然而止。

    李岩松终于,松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年轻人贪玩,是很正常的。

    也许,景城经历了一场生死磨难,看透了人生,接下来,想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,这也说得过去。

    可是,景钰眼前的反应,却让李岩松觉得,事情并不像,他想的那么简单。

    他刚松开的眉头,又猛地拧紧。

    景钰的状态不对。

    她的指甲,已经抠进手机壳,指节泛着骇人的青白。

    暴雨如注,庭院里的蓝雪花,被打得七零八落,破碎的花瓣黏在青石板上。

    景钰一下子,像被抽走全身骨头般跪倒在地,溅起的水花,打湿了真丝裙摆,昂贵的面料,顿时变得透明,紧贴在她纤细的小腿上。

    "阿城!!"

    这声嘶吼,撕破了雨幕。

    李岩松立刻扔掉雨伞将她抱起,雨水瞬间将他黑色的衬衫浸透,布料紧贴在,块垒分明的胸膛上。

    他一把将景钰抱起,他能感受到,她全身肌肉都在痉挛。

    景钰苍白的手指,死死攥着他的衣领,指甲透过湿透的布料,掐进他的皮肤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