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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91 章 马桶里的人头

    小林的死深深打击了凌柒和淩玖,她俩变得行尸走肉一样,回到天霜居除了发呆就是拿出小林的头发一起看。

    胡天不忍打扰她们,她们只是孩子,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,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情理之中的。

    另外胡天也没有自信去安抚她们,他此时变成了什么样子,他比谁都清楚。自从回到天霜居他开始摆烂,刘霜要和他商量整理线索,他推脱身体不适。顾清晗派刘福邀请他参加进入沙漠的前期准备工作,他说在峡谷中受了伤还没恢复,暂时胜任不了工作。

    胡天认为案子已经完结了,蒋荣轩不管是什么状态,人已经找到了,仇也算报了。刘置虽然没找到,但是动机也已经掌握的差不多,也可以勉强算找到了。至于秦岳应该是警察和铃木家族的事也轮不上他管。

    他这样一想心宽了不少,给自己再不去理会这些事的真正原因找了一个强有力的借口。

    胡天很了解自己,整件事有那么多谜团没有解开,就这样放弃,本来不是他的性格。并且这些谜团卡在他心里,像一口痰吐不出来一样,经常让他在梦中惊醒。

    但是他又有什么办法,再继续查下去还要直接面对蒋荣轩,他这个人无论变成什么样,变得再坏也曾经做过他的师父,并且胡天本身没自信和他过招,在他面前胡天永远是一位棋差一招的棋手。

    胡天有些心灰意冷,决定放弃调查,不再理会刘家的任何请求。但是刘家来的次数越来越多,每次来都带来的不同的理由,开始胡天还好拒绝,后来刘家的理由越来越奇葩,快到了他招架不住的程度。胡天害怕自己下一次就答应了,只能外出躲着刘家人。

    就这样胡天迷上了钓鱼,他在水中撒一把香饵,直接把鱼钓扔到河里,专注着水中的鱼漂一起一浮,这样他不会再想其他事情,刘家的事可以暂时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。

    这种不用动脑子的生活,让他感觉到了从来没有过的放松。就像名门世家的人,放弃纷争遁到乡下的感觉。

    胡天感觉他的生活步入了正轨,放弃纷争,不再去惊涛骇浪中冒险才是他想要的生活。

    这时河面上的鱼漂又动了,胡天赶紧收杆,鱼线上传来了沉甸甸的感觉,这次的鱼又不小。他熟练的把鱼杆一挑,一只大鲤鱼跃出水面,目测有三斤来沉。他把鲤鱼拽到岸上,摘了鱼钩扔进了桶里。

    桶里已经有了三尾一样大小的鱼,他今天的收获又不小。

    胡天看了看时间,太阳已经偏西,也到了该回家的时候了。

    他钓鱼的地方在一棵大柳树下,柳树朝着河道有些倾斜,满树的柳条都垂向他的一面,胡天站起来后,柳条有些挡脸,他用手搪开柳条后,看到远处的马路上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。

    他们是一男一女,女的头发系在脑后,穿着连体黑色紧身衣,一眼看去有点亮皮的感觉。男的穿了一件白大褂,手插在兜里,显得随便了很多。

    两个人挡在一辆白色suv前面,车是侧面对着胡天的,他看不到车是什么牌子。

    他们相隔很远,胡天看不清他们的脸,但还是认出来那两个人是刘霜和冰棍。

    这两个人能凑到一块是很奇怪的事,他们是很少单独在一起的。并且看他们的样子是在等胡天,不时的总往这面张望。

    被他俩抓到胡天钓鱼可不是好事情,又免不了一顿说教,胡天想偷偷溜走,但是又一想,钓鱼的地方是他在城西特意找的偏僻的地方,从来没告诉过别人,就连凌柒,凌玖也没告诉,他们是怎么找来的?

    胡天想了一会明白了,肯定是冰棍利用职务之便,又给自己谋私利,他定位了胡天的手机。

    这样子胡天想跑都跑不了,还是老实点出去自首吧。

    胡天把鱼具都藏进了树洞,又找青草盖好了,才朝着刘霜走过去。

    他钓鱼的护城河在一片田地下面,走起来总会带起来土块,有时土块还会钻到鞋里,会非常不舒适,胡天把他的布鞋倒了几次土,才上了马路上。

    胡天踩上了柏油路,脚下踏实了很多,速度也快了。只是他心里画魂,不知道刘霜是什么原因找到这里,很可能一会少不了挨骂。

    知道想不挨骂只能不露怯,不然等于承认自己犯了错了。

    胡天轻咳了两声,伸出双手大大方方的去抓冰棍的手,“冰棍好久不见,你怎么找这来了?我只是出城研究一下土样……”

    冰棍都没让他把话说完,开车门上了驾驶位。

    胡天被他窝住了,十分尴尬,心里没着没落的,也不知道下面怎么办?

    “上车。”刘霜拉开后车门钻了进去。

    胡天只能大脑一片空白跟她上了车。

    一坐到后座上,胡天赶紧看刘霜的脸,想从她的脸上分辨出她想做什么。

    刘霜一直侧着身子,用后脑勺对着他,也不知道在车座下翻什么。过了一会她拿出一身深蓝色衣服扔给胡天,“这身衣服给你,明早换上它。”

    刘霜这无厘头的举动可把胡天整蒙了,这两个人无聊到跑这么远,只为了给胡天送衣服?

    这和恶作剧有什么区别?胡天被搞的有些哭笑不得。

    “你们这是做什么?

    “冰棍开车。”刘霜没回答他。

    冰棍发动汽车,车子缓缓的动了。

    刘霜这时又说:“这是工作服,明早你去我公司当保安。”

    胡天一下子火了,骂人也没这么骂的吧,他怎么也是正牌警校毕业的,就让他去刘氏当保安?

    “刘霜你过分了啊。”

    刘霜取过来一只蓝色文件夹递给胡天,胡天以为让他填履历表,更来气了,接过来很大力气翻开了,可当他看到里面的东西愣住了。

    资料夹里是一组很血腥的照片,用不同程度拍摄的一个脑袋,这个脑袋放置的位置很奇怪,它被倒着塞进了马桶里,只漏脖子在外面,脖子的切面上食管,血管清晰可见。

    这东西挺有意思,马桶是塞不下人脑袋的,它是怎么进去的?

    胡天做了几次简单的假设都不成立,感觉还得从脖子上的切口下手。

    “是斩首吗?”

    “不确定,你仔细看她的伤口。”

    照片上脖颈上的伤口有一圈灼烧的痕迹,胡天把照片放到窗户上才看到。他看完了愣了一下,感觉事情很不对劲,冰棍,刘霜肯定是找他查案子的,可这和他去当保安有什么关系?

    他刚才太注意照片了,把这碴全忘了。

    “我差点没被你们绕进去,想用这方法骗我当保安啊?”

    “这颗人头是我的助理,今早保洁在刘氏大厦卫生间里发现的。我和冰棍怀疑是内部人干的,所以想让你隐藏身份查案子。”

    刘氏大厦不是刘家的总部吗?刘家几次来找胡天让他出山,胡天都拒绝了,现在又变着法让他帮刘家做事,恐怕案子一破,胡天再难抽身出来。

    “不去,我退隐江湖金盆洗手了,不再接案子。”

    “你什么时候金盆洗手的,我怎么不知道?”

    “就在刚刚河里洗的,我来河边就是干这个的。”

    “十万,刘氏出赏金十万捉拿凶手。”

    十万块钱对于胡天这样的穷屌丝可不是小数目,可以给凌柒,凌玖买很多好吃的,胡天有些动心了。

    “这样吧,我可以给你们当技术顾问,破了案分我一半就行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你刚才已经洗手了?”

    “刚才我忘了说,护城河水太脏,我还没洗成呢。”

    “那案子我也不能给你,我不能强迫一个想退出江湖的人。我看钱还是给冰棍挣吧。”

    “退出江湖的意思是不再插手江湖的事,刘氏是咱们自己家,不算江湖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胡天回到天霜居,胡天和做贼似的,扶着门框左右看看,见冰棍没有跟来他才蹑手蹑脚的推开门,一进屋他就心急火燎的打开案子的资料。

    他拿出来死者的资料卡,右上角用回型针夹着一个挺漂亮的女孩照片,她生着一张瓜子脸,一双大眼睛很灵动,左顾右盼的像在看什么人。她那双嘴是会笑的,即使照片上她的表情很严肃,她微微上翘的嘴也依然给人喜庆的感觉。

    谁会把这么张漂亮脸蛋塞到马桶里,简直是暴殄天物。不过往往这种案件总会出于凶手的仇恨,他仇视一切美丽的东西,才会把美丽践踏到这么肮脏的地方。

    也就是说凶手极有可能因为他长的丑,受尽周围人歧视,变得心理扭曲才报复性杀人。这就好办了,找刘氏集团最丑的人就行了。

    不过办案是非常严谨的事,胡天推测的只是一种可能,另外杀人动机很可能藏在死者社会关系里。

    姓名:孟星竹  性别:女  年龄:25岁,家庭成员:无  家庭住址:丽北小区4号楼501。

    丽北小区胡天知道,离天霜居不远,胡天抬头就能看见,它就在天霜居的对面,是一栋六层复式洋楼,能住到那的都是有钱人。

    案子发生在胡天家附近,他感觉怪怪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