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这说的是那些有文化有身份的,像对面那个纨绔子弟,待遇就差远了,也不太懂背后的事情,就一股脑地恨朝廷。
既然不敢惹皇族,那就找勋臣的后代出气。
闹起来出事了,也能说是孩子们闹着玩。
房遗爱和杜荷这些纨绔,本来就不太灵光,这些天在京城跟纨绔们冲突不断,大大小小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。
双方积怨已久,这次斗鸡只是个爆发点。
房遗爱忍无可忍,情绪激动,大声反驳。
“我是想唤起我家将军的凶猛本性,岂能说是逃跑?你们这是在故意抹黑我!”
然而,对方对他的辩解置若罔闻,继续肆无忌惮地诋毁,气得房遗爱脸色变幻不定,差点冲上前去和他们理论。
这时,杜荷一把拉住房遗爱,嘴角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,低声在他耳边说道。
“先静观其变,他们的嚣张的日子不会太久了,我定要让他们尝尝我的厉害!”
房遗爱听到这话,心中觉得奇怪,不知杜荷究竟有什么计谋。
他们身份显赫,若真的动起手来,恐怕会被人指责为贵族后裔度量狭小。
就在房遗爱满腹狐疑时,院落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大喊。
“金吾卫来了!”
这声音一传出,院中众人脸色骤变,靠近门口的人争先恐后夺门而出。
一些人则选择翻墙逃生。
那些原本嚣张的河北纨绔子弟也慌乱不堪。
场上的斗鸡主人急忙指向放置赌资的筐子,大声叫道。
“你们要逃也带上自己的赌注啊。”
然而在这紧急关头,谁还有心思去管这些,逃命要紧。
众人之所以如此紧张,是因为去年李恪已经下令,京城严禁赌博。
但这项禁令,几乎无济于事。
无奈之下,政策改为必须向官府报备,并缴纳重税才能赌博。
如果只是娱乐,不涉及金钱,官府便不过问。
但官员和学生一旦参与赌博,必将受到严厉惩罚。
至于查封赌坊和巡视地下赌博的任务,则交给了金吾卫。
这些金吾卫曾是李恪的护龙军,向来铁面无私。
这段时间,他们不知抓捕了多少人,查封了多少赌坊。
甚至有些皇亲国戚也没有幸免,虽然可能不会长时间拘留,但终究名誉扫地。
趁着混乱,杜荷和房遗爱跟其他几个国公的儿子打了个招呼,然后各自散开。
等他们溜出院子,站在一边,房遗爱靠在墙边问杜荷。
“金吾卫那帮人,是你叫来的么?”
杜荷只是笑眯眯地看着闹哄哄的院子,河北道那几个家伙在大喊大叫,可就是没人搭理他们,场面一片混乱。
最后,杜荷有点儿遗憾道:“金吾卫这操作还不够仔细啊,我要是他们,就会先换身装扮,派人悄悄混进斗鸡场,一笔笔算计赌资。这么一来,谁也别想跑!”
房遗爱听了一惊,没想到杜荷还有这么狠的手段,这样一来,岂不是连他们自己也陷入困境了?
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,房遗爱懊恼皱眉。
“我家那两大将军还在里面呢,万一被金吾卫的人发现了,我恐怕就跑不掉了。”
杜荷笑,开玩笑道,“没事儿,咱们这不是有机会将功补过嘛!”
房遗爱心里有点纠结,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够意思啊?
就在这会儿,院子里传来大声嚷嚷。
“大家别慌,先冷静一下,烧上水,把这里的鸡给吃了,就算是我们入狱前的最后一顿好的。等金吾卫的人来了,咱们还能给他们分一碗呢!”
房遗爱一听这话,心里那个急啊。
谁知道他为了养这两只大斗鸡,费了多少心血。
天天在家里都得小心翼翼的,生怕被爹娘发现,连哥们都得瞒着。
就为了省吃俭用攒点钱,才终于买到了恭喜、发财。
要是现在让人给吃了,房遗爱觉得自己真的会死不瞑目!
杜荷笑眯眯的。
“你看,人家都要宰了你的鸡吃肉了,你有什么打算么?”
房遗爱心里涌起一股勇气,狠狠盯着院落瞧了一阵,然后一路小跑,冲到已经赶到的金吾卫面前大喊。
“我要见校尉,我手里有赌博家伙的情况!”
院子里忙得团团转的众人听了这话,气得直跳脚,骂道。
“勋贵子弟,真是冷血无情!”
等到房玄龄来到金吾卫衙门,把房遗爱领回家时,房遗爱还小心翼翼护着自己那两只鸡。
那股上心劲,比对他的心上人还要好。
房玄龄气得不行,但在外人面前,实在不好多说他什么。
回到家后,立刻板起脸。
“跪下!”
房遗爱头皮发麻,知道这下糟了,扑通跪到了地上。
“你们收吐蕃人的钱,是不是也为了赌博?”
之前房玄龄心里有点纳闷,这些纨绔子弟平时花销也不大,喝酒玩乐啥的,家里给的钱肯定够用。
怎么还要找吐蕃人收钱,帮他们做事?
但今天,算是全都明白了。
就看他们在那个小院里赌的钱,少说也有几万贯,这还没算斗鸡的价值。
这么多钱,房玄龄自己要拿出来,都得好好想想划不划算。
房遗爱有点发愣,怎么突然提到吐蕃了?
“啊,确实有这么回事。”
房遗爱满不在乎道。
“他们想娶大唐公主,这难道不是好事么?之前投降的阿史那铜门,不也娶了公主?”
“我们收了钱,帮着敲敲边鼓,应该没啥大问题吧?”
房玄龄真想一棒子敲醒这家伙,突厥的阿史那铜门和吐蕃的王子能一样么?
吐蕃也算东西?
阿史那铜门是出色的将领,在突厥部族中享有崇高威望。
相比之下,吐蕃人的实力甚至不如吐谷浑。
之前将公主嫁给阿史那铜门是李二的决定。
房玄龄见房遗爱一脸无知,不想多解释,继续问道:“是谁指使你们收他们的钱?”
房玄龄非常了解自己的儿子,若非有人煽动,即便缺钱,也不会想到向吐蕃人收钱。
事实也正是如此。
“就是那些河北道与我们敌对的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