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,听的李愔身体剧烈抖动,眼中闪烁着恐惧与屈辱的泪光,抽泣道:“陛下……我……我不疼,真的不疼……”

    杨太后看李恪还在恐吓李愔,一股怒火直冲头顶,拽开李恪,自己亲自扶人。

    贴近了李愔,眼中满是心疼,轻轻抚摸着他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地方。

    李愔便不住发出惨叫,那撕心裂肺的声音听得杨太后心如刀割。

    但一番仔细查看后,杨太后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还好还好。

    李二这次虽然下手狠,但终究没失了分寸。

    李愔这一身伤,全是皮外伤,没有伤及筋骨。

    最多在床上趴一两个月,也就痊愈了,绝不会落下后遗症。

    这时,一旁的李二依然怒气难平,咆哮道:“慈母多败儿,闪开,我今天非要打死这个混账东西!”

    说完,李二再次高举鞭子。

    杨太后见状,急忙冲上前去阻拦,这场风波,看来还得再费一番周折。

    “我看你也打得差不多了,愔儿毕竟是孩子……”

    “孩子?他现在还能算孩子?”

    李恪在旁边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“这事儿先放一放,朕已经让人去通知弟弟们了。既然动手打了,那就得让大家都吸取这次的教训。”

    就在这时,李恪通知的李泰等人都赶到了大殿。

    他们一进殿就看到这幕,太上皇李二高举鞭子,脸色狰狞,要往李愔身上打。

    李愔躺在地上,身上满是鲜血。

    而李恪和杨太后正旁边劝阻。

    这场景太震撼了。

    特别是对年幼的皇子们,一下子脸色都白了,他们还没见过这么吓人的场面。

    李佑是最害怕的一个。

    他平时也爱胡闹,没少被李二批评,但像李愔这次被打得这么惨,还真是头一回见。

    他急需弄清楚李愔究竟犯了什么错,要从中吸取教训,避免重蹈覆辙。

    李二看到儿子们陆续到来,转身看过去。

    他凶狠的眼神,令众人瑟瑟发抖。

    瞬间,皇子们纷纷跪倒在地,齐声高喊:“见过父皇!”

    李二冷冷环视一圈,目光紧紧锁定李佑。

    李佑头皮发麻,一阵寒意。

    幸好,李二没有长时间盯他,随手将带血的鞭子扔到一边。

    “由于恪儿即位,你们留在皇宫变得不便,因此全部被逐出宫。宫中规矩繁多,我本不愿再对你们加以约束。

    但是,你们离开后都做了些什么?都给我抬起头来!”

    李泰等人,心头惴惴,硬着头皮,缓缓抬忐忑不安的脸。

    李二目光如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寒意逼人。

    “哼,瞧瞧你们这群家伙,一个个在外头活得那叫一个滋润。

    李佑,你这黑眼圈怎么回事?

    眼神迷离,一看便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骨!”

    “还有你,李泰,别跟朕说什么熬夜编书熬出来的鬼话!”

    “好的不学,净学些歪门邪道!”

    “尤其是你,李愔,本事见长!跑去喝花酒,还跟人争风吃醋,打死官员?

    你的皇家风范呢?都被狗吃了?”

    李泰和李佑汗流浃背,他们清楚,这段时间确实没干什么好事。

    尤其是李泰,自从意识到自己与大唐皇位无缘后,

    开始沉迷于酒色,企图用这些麻痹自己。

    特别是想到李恪可能有一天会完全掌控朝政,然后悄无声息地解决掉他,李泰就感到恐惧。

    虽然李恪未必会这么做,但李泰就是怕,怕得要命!

    趴在地上的李愔强忍着疼痛,哭哭啼啼道:“孩儿知错了,请父皇高抬贵手,饶孩儿一命吧。”

    李二眯眼:“朕不会轻饶你,要将你发配到江南。”

    李愔一听,整个人瞬间如遭雷击,瞠目结舌,心中惊骇万分。

    怎么可能?

    不过是失手解决了几个小官罢,他们本就是该死之人!

    李愔本想反驳,可当他瞥见一旁李恪那冷漠如冰的眼神,硬生生把满腹的牢骚全给咽了回去。

    杨太后也隐约听出了些端倪,李愔居然胆敢打死朝廷官员。

    这可不是什么小事!

    官员与皇帝之间,虽有明确的等级之分,但皇帝也须给予官员一定的尊重。

    更何况,李愔仅仅是个皇子。

    无论是李二还是李恪,为了安抚天下官员,定会狠狠惩治李愔,摆出大公无私的姿态。

    可以说,李愔这回的惩罚是躲不掉了!

    就在这时,长孙太后带着太医匆匆赶来。

    她赶紧让太医给躺在地上的李愔看伤,一边还好言好语安慰李二,费了好大劲才算把他劝住了。

    不过皇子们可能没意识到,李恪和李二是在演双簧。

    他们俩究竟是不是真的生气,真不好说。

    太医仔细检查了李愔的伤势后,道:“梁王殿下伤得不算太重,都是皮外伤,好好休养个把月就能恢复。”

    杨太后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紧接着,李恪和李二把皇子们都赶了回去。

    私下里聊了聊,统一意见,决定像汉朝那样把皇子们都赶到城外。

    他们在京城里总是惹事,不是个办法。

    尤其是像李泰这些已经成年,留在京城不是什么好事。

    这件事,就算悄无声息地过去了。

    大臣们虽然不知道具体细节,但听说李愔被处罚,流放到江南,大家也都挺满意的。

    这天,李恪再次收到长孙冲的奏折,表示人力匮乏。

    东北诸州,人口奇缺,即便将近期报名参与移民屯垦的人数,以及从河北道迁徙而来的世家大族的奴仆计算在内,水师衙门向东北输送的移民也不过二十来万。

    然而,更多的人无动于衷,毕竟不想离开故土。

    很多人宁愿在家乡做佃农,也不愿远赴东北开疆拓土,成为自耕农,这让李恪倍感头大。

    在李恪眼中,东北依旧动荡,杂胡太多,即便是新移民的汉人与当地汉化程度较高的异族相加,总人口也不过百万。

    土地太大,人口太少,而北方异族虎视眈眈,一旦有机会,便会骚扰大唐。

    只有当汉人在东北的数量足以与当地异族人形成三比一的比例,这片土地才能真正稳固。

    然而,当前的困境是,百姓们不愿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