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这个情况,最容易出现谵妄!”
李智秀又补充了一句:“很可怕的谵妄症。”
医生的专业术语,大家并不是很懂,慕南溪和商玉竹刚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。
老百姓只有得了病才了解到痛楚,也不能真正感同身受。
“唉,谵妄症就是成天的倒腾,老是回忆过去,介乎于傻子和疯子中间。”
李智秀再小心的这么说。
听的慕南溪无比咋舌。
“他平时不就那么吗?”商玉竹苦笑着说道。
听的慕南溪心思更重。
“滴答,滴答!”
重症监护室里,墙上钟表的秒针就好似生命倒计时一样,显得特别沉重。
我做了一个梦。
梦中出现了可怕的疤痕,有无数的狗在咬亲人。
南溪被咬了个遍体鳞伤,可一会儿又换成了顾文博。
即便是顾文博遇难而真的在本人梦境中出事了,都会让人特别难受。
难受到窒息。
我依稀间辨认,在这个梦境时空中,白花花的一片,像是到了玉米地,正在发生的是一种藏猫猫的游戏。
可总有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来的狼狗,会对我的亲人进行吞噬。
“忘川之中,雾蒙蒙!据说全部都是死不悔改的执着人”
“性情中人,你快快醒来,醒来啊。”
依稀间,风中还有声音飘忽而出。
在我看来,脑部重创都已经开始有点不太重要。
这个梦像是已经要化成了人。
反正化疗的副作用还布满全身,脑袋嗡嗡作响,已经分不清楚现实和梦境。
“慕南溪如花似雾,商玉竹如朝露,我失去于自己的归宿!”
一丝丝的哀怨充斥在天地之间,皆然迷蒙。
唇齿之间,有口渴的感觉传来的时候,我缓缓睁开了眼睛,并且喃喃自语说了两个字:“忘川!”
“啊?你醒了?”
都已经过去了两天一夜,房间里的一切,却好似还在窒息而凝炼。
“他,真的傻了?”
商玉川依然是那样,俏皮的走过来,她摸摸我的头额,然后看看眼皮,赶紧摁了铃,叫医生过来。
“唉,你不要想那么多。”
慕南溪居然还在。
门口楼道里,依稀间传来了江晟和顾文博的争吵声。
“这算怎么回事?不要搞道德绑架嘛!”
江晟的话说的心中五味杂陈。
“你把话说清楚,还嫌这事不够乱吗?”
顾文博说的特别虚张声势,偶尔时候,他倒是也能做主。
“慕南溪成天在这里算怎么回事?让人窒息啊!”
窒息!
不错,确实是窒息的感觉,让人透不过气来。
“那你是无德了,还说什么道德绑架。”
顾文博的话,让人扎心。
听的房间里的慕南溪一言不发,而全部神色凝重的看向病房门口。
“你俩别吵了,离这里远点!”
李智秀到了,等打开房门的时候,才让所有人稍微松了口气。
“醒了?七十二小时了吧,需要一个全面的检查,我先简单看看!”
李智秀秉持着自己的职业素养,走到跟前来,简单看看我的眼底,就开始提问题。
“还知道你叫什么吗?”
一句废话,好似朝阳一样,听的我都茫然了,恍惚了好一会儿的时间,才回答:“顾阳。”
“还不错,面前的这两位呢?”
李智秀再开口,犹如尖刀扎在心里一样,譬如伤口上又撒了盐。
“唉!”我重重的感慨了一句,突然吟出了一首诗:“十年生死两茫茫,不思量自难忘,越是不思量,更是难忘,那恐怕就是忘川了!”
不思量,更难忘!忘川之中都是死不悔改的人,行尸走肉一样的泅渡。
谁能摆渡忘川?
一个梦而已,这让我都却如有所得,听的在场的人全部压抑而不知该如何作答。
“这,这,你这个回答,是向谁表白吗?”
李智秀听的忍不住都脸色发烧而红透了。
当然了,她忍不住扭头看向了后边的慕南溪,那言有所指,当然是
“咣当!”
房门打开,江晟别扭至极的走了进来,现在他的脸都已经扭曲。
“你不要借题发挥好不好?咱们有病治病,给你钱都可以!钱不够,给你找红十字会,搞募捐都可以!
不要搞这个情圣一样熏陶了。
还让不让别人活了?来来回回的!”
接连发难,本来江晟就不愿意来,可慕南溪到了,他必须得过来。
“我都已经忘了你们是谁了!这个男人怕不是走错房间了吗?”
我确实显得比较疑惑,依然在琢磨那个梦境。
在梦境中,没有此人存在的,自然也就恍惚了起来。
“我去!这就没意思了”
江晟当即皱着眉头,直接上前拉着慕南溪要出去。
“别碰我!”想不到慕南溪抱着双臂,冷冷的回应一句,同时眼中已经有了涟漪。
“我都已经不认识你们了!”
我的一句话,让她的居然开始被触动。
“哎呀,这话说的啊,搞的我这个多年的医生都听不懂了!”
李智秀皱着眉头站在一边,也束手无策了。
“这,这是不是谵妄症?”
商玉竹皱着眉头,看着我,显得特别疑惑,还凑到跟前,一个劲看我的面容。
“不是!”
李智秀肯定的回答,却很快又疑惑了,因为她下的诊断,要说不是谵妄的话,还真没有其它的医术理论,或者说医学术语可以解释了。
“你们不要紧张,我在思索。”我看着他们,咧嘴笑了笑。
“思索?那你还是回答我的问题吧!”李智秀还有医生的本职工作要干。
尤其是在重症监护室里,他们都是被全天候监控而工作的。
“来,这位,你认识吗?”
她把顾文博拉了过来,俗话说的好,身之发肤,受之于父母!
这我应该知道,这让我却突然想起了母亲,一个不敢想起的女人。
仔细而认真的打量了好一会儿时间,才开口道:“忘川之中,确实有你,可我恐怕要做自己了,让他自己说说是谁吧!”
我的回答依然不正常。
听的满屋子的人须发皆张,状态都不对劲了,很明显,他们都有捶打我一番的意思。
要不是因为我已经重伤在床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