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间里弥漫着酒气,混合着淡淡的香水味,让我感到一阵窒息。
“他怎么喝成这样?”我轻声问道,试图打破这压抑的气氛。
慕南溪皱了皱眉,“不用你管,你把他扶到床上去。”
我走到沙发边,费力地扶起江晟,他的身体沉重得像一滩烂泥,我艰难地将他挪到床上。
就在这时,江晟突然呕吐起来,秽物溅到了我的身上。
慕南溪嫌恶地看了我一眼,“你怎么这么笨,连这点事都做不好!”
我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和身上的不适,没有回应她。
我知道,现在不是和她争吵的时候。
我清理好江晟和房间的污秽后,慕南溪坐在床边,静静地看着江晟,眼神中似乎有些迷茫。
“慕南溪,你有没有想过,江晟为什么会突然喝这么多酒?他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?”我鼓起勇气说道,试图引导她思考。
慕南溪冷冷看了我一眼,道:“就算他有别的想法,又和你有什么关系?”
我一时语塞,目光突然看到房间桌上摆满的洋酒瓶,突然反应过来:“他是被你灌醉的?”
我早该想到,以慕南溪现在的心机,不可能看不出江晟那点歪心思。
她肯定是故意把江晟灌醉,以此来保护她自己。
慕南溪冷哼一声,道:“你别在这里自以为是,我不过是和他多喝了几杯,哪有你想的那么多弯弯绕绕。”
“你骗不了我,你根本不爱她对不对?”我有些激动,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:“你这么做,就是为了气我。南溪,你心里还是有我的,对不对?”
慕南溪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如霜,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起来。
她猛地站起身,一步步向我逼近,每一步都带着令人胆寒的压迫感。
“顾阳,你简直是不可理喻!你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重要人物吗?我会为了气你而做这些?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!”她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,尖锐的话语如同利箭般向我射来。
我被她的气势吓得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,但仍不死心地说道:“南溪,我了解你,你不会轻易爱上江晟那种人的。你一定是对我还有感情,才会这么做的。”
慕南溪突然大笑起来,那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:“感情?你还敢跟我谈感情?你抛弃我的时候,可曾想过我们之间的感情?你现在说这些,只是在自取其辱!”
她走到我面前,抬起手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。
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里回荡,我的脸火辣辣地疼,但这疼痛远远比不上我心中的痛苦。
“你给我听好了,我和江晟在一起,是因为他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一直陪伴着我,支持着我。而你,只是一个懦弱的逃兵,一个让我无比厌恶的人!”慕南溪怒目圆睁,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我吞噬。
我呆呆地站在那里,望着她愤怒的面容,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悔恨。
我知道,自己又一次说错了话,把事情推向了更糟糕的境地。
“你可以出去了。”慕南溪说完,转身背对着我,仿佛多看我一眼都会让她感到恶心。
我默默转身,正要离开时,江晟突然从床上翻下,浑身发抖。
我和慕南溪同时看向江晟,只见他面色惨白如纸,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,双手紧紧捂住肚子,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。
慕南溪脸上的愤怒瞬间被担忧取代,她急忙冲过去扶起江晟,焦急地问道:“江晟,你怎么了?别吓我啊!”
江晟蜷缩在地上,身体止不住地抽搐,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咽。慕南溪心急如焚,冲我大声吼道:“顾阳,你还愣着干什么!快去前台看看有没有解酒药,再晚江晟就撑不住了!”
我来不及多想,转身拼命冲向庄园前台。
一路上,我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,双腿如机械般飞速交替。
等跑到前台,我喘着粗气,语无伦次地喊道:“快……快拿解酒药,有人酒精中毒了!”
前台工作人员手忙脚乱地在柜子里翻找,随后一脸歉意地抬起头:“实在抱歉,我们的解酒药刚好用完了,最近的药店在城里,开车过去最快也要半小时。”
我的心猛地一沉,顾不上疲惫,又飞奔回房间。
一进门,就看到慕南溪满脸紧张,仍在试图安抚不断呻吟的江晟。
“药呢?”她抬头望向我,眼神冰冷。
我艰难地开口:“药……药没了,前台说城里才有。”
慕南溪闻言,眼神瞬间变得凌厉:“你现在就开车回城里买药,不惜一切代价,必须尽快把药带回来,要是江晟有个三长两短,我跟你没完!”
我冷哼一声,心中虽厌恶江晟,但也明白此刻不能意气用事,否则只会让自己更麻烦。
于是我转身冲出门外,跳上车,一脚油门踩到底。
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,夜色裹挟而来,道路两旁的树木如鬼魅般飞速后退。
突然,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从后方迅猛袭来。
我惊恐地通过后视镜望去,只见一辆体型庞大的重型卡车,如同一头发狂的史前巨兽,瞪着明晃晃的大灯,裹挟着排山倒海的气势,以令人胆寒的速度直逼而来,丝毫没有避让的打算。
我甚至来不及做出更完整的反应,只听“轰”的一声巨响,卡车那坚硬的车头狠狠撞上我的车尾。
这股无与伦比的冲击力,瞬间将我的车变成了狂风中的一片枯叶,在公路上疯狂地打转、漂移,完全失去控制,朝着路边防护栏横冲直撞而去。
“不!”我声嘶力竭地怒吼,绝望的喊声在这失控的车厢内回荡。
双手如痉挛般死死握住方向盘,用尽全身力气疯狂转动,额头青筋暴起,豆大的汗珠滚落,妄图凭借最后一丝挣扎,能让这失控的钢铁牢笼稳住身形。
可一切都是徒劳,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鼻的焦糊味,防护栏被撞得扭曲变形,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。
紧接着,我的车冲破了那道脆弱的防线,毫无阻拦地朝着悬崖外直直坠落。